十四 三司会审
挣动、铁链锐响的华飘羽恨笑了一声,用力抖了下衣襟,负手站好。
张纶一拍惊堂木道:“华飘羽!你好大胆,竟敢搅闹刑部大堂!”
那群衙役就更狠劲了,抓着华飘羽身上的铁链连扯带打,将他狠狠压跪回了原地。
华飘羽其实根本没想对金昌基动手,只是激愤得冲了一下而已,此时他也冷静了下来,再未反抗,可一想到他们给太子安上了那样一桩不赦之罪,还捏造得那么情理兼备,就又阵阵心如刀割,咬牙恨声道:“你们真是好毒的心。”
金昌基倨然而立,早已不再理他。
华飘羽陡然又纵声一笑,满脸狂态道:“北鲜世子!你是利令智昏了吗?亲王可是世人皆知的虎狼之人,你跟他合作都不怕被反噬的!”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就连于嶙石都倒抽了口凉气。
金昌基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简直不可思议道:“你你,你真是疯了……”
江冠雄竟都给气乐了,惊佩道:“华长帅,你可真是非同凡响啊!已是一重罪之身,竟还敢对本王公然出此疯狂污蔑!老天,你这是还生怕吃不着打的吗?”
华飘羽本就是已拼却了一身,无论有没有用都要给金昌基一“当头棒喝”,所以现在根本无所谓地斜睨着江冠雄,那种犹然狂肆的样子竟让无名都感到了一阵陌生和害怕。
江冠雄骄扬一笑,掉头就道:“三位大人,如此无法无天之徒,按律也该惩治一下了吧?”
大理寺卿萧达是定王一党,最先道:“那是当然,且还应当严惩!此等狂徒,正该好好杀杀他的威风。”
张纶也是向着定王的,可他亦是个老油条,直接推给了于嶙石道:“今日既有于台长在此,那还是请老大人你处断吧。”表面是一派推重,心里却道:“我就让你这个也惹不起的老刺头自己处治去。”
素来审案果断的于嶙石此际却果然难为起来,一双百炼成钢的老目竟深含苦涩,迟疑不决。
华飘羽紧紧注视上了他,送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于嶙石双目痛颤了一下,一横心迸出话来:“杖责三十!”
“三十?”江冠雄却立刻反问道,“看来于老也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执法严明啊,这量刑也过轻了吧?况且我们无比神勇的华长帅还远非平常罪犯呢,嗳呦昔日江湖里的第一高手啊,那身骨结实得,杖笞三十?这是要惩治他呢还是要给他挠痒痒呢?”
于嶙石横眉一看他道:“那王爷意欲如何?”
江冠雄煞有其事道:“既是于老已作了处断,那本王也不好太扫了老大人的面子,就只加个单倍算啦。”说完也不管他怎样了,直接就向那些衙役下令道:“来人,六十,脊杖!”
于嶙石原本就不会同意他,这一听他还要施以杖刑中最重的脊杖,更是立喝一声:“王爷!圣上叫你来是酌情参审的,不是叫你来主审的,有我们三大法司官长在此,何劳你越俎代庖?”
江冠雄登时露出了一派行伍之气,煞是粗野道:“本王主掌千军杀伐决断的时候,你这百无一用的文人还不知在哪儿缩着呢!”
于嶙石毫无退让,再喝一声:“定王!这是圣上钦命三司会审的刑部大堂,不是让你逞威撒野的地方。”
张纶再也不好作壁上观,急忙打了个圆场道:“既是两位大人都为这桩公事尽心尽力地各执己见,那就按照常例,由我们会审之人全表态一下,三占从二便是。”
于嶙石不用多想也知其中花招,却也无理再驳。
结果可想而知,张纶和萧达都很公正很诚恳地认为定王之罚比较合理,堵住了于嶙石的口。
那些衙役都是早得过某种授意的,现在还哪会对华飘羽有半分留情,立刻便将他搡倒在了地上,两人执起了刑部大棒,照着他后背铆足了劲地左右开打。
无名一下就紧紧捏住了自己两边的衣角,若非有武士营那六年的磨练,几乎无法自持。
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华飘羽这个要多著名就有多著名的盖世英雄,竟然才挨了两下就叫了出来。
随后的一顿棒笞中,那两名刑手可真够尽职尽责的,每一下都是扎扎实实还分外卖力,未几就将华飘羽一条脊背打了个红花怒放,鲜血从白衣上一朵朵渗了出来,又随着狠重地棒击四下迸溅,那背上逐已一片衣血模糊,惨不忍睹!而华飘羽叫得也真够尽职尽责的,打一下叫一声的连一下都没落掉!
虽然他那声音竟还如玉石相击般的动听,却让很多人都万分惊愕,想法丛生。
萧达暗道:“没想到他何等的一个英雄人物,原来也是盛名难副!这和平常人也差不多的,不过就是个不经打的软骨头罢了。”
张纶却狐疑地想:“这葫芦里都卖得什么药哦?”
而金昌基竟然有如芒刺在背,只觉华飘羽那每一声都像在讽刺他似的!他和华飘羽虽并未相处过多久,却也认定像华飘羽这种人,就算被活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