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苦心释怨

带我归入正道的，你一世英雄，可不能对我食言喔。”

华飘羽一阵百感交集，心中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过无能的自己，却不能对那么笑言开解自己的他表露出来，只紧紧凝视着他，字字深挚道：“云弟，只要我这次能逃大劫，日后就一定会去带你走，你等我，你信我。”

莫离的目光变得异样了，一双吊梢狐眼似悲似喜、横波潋滟，原本那些话大半都是哄他的，可此时却一片痴情道：“飘羽哥，我愿意为你再次生出一个希望，即使它仍会破碎，只要有你现在这一诺，我也就认了，足了。”

——“我一定会极力自强到可达你的标准，并一生在此守候你来带我走。”

“等你来带我走是我这六年、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我恳求你，不要让这希望破碎。”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此生寄以了最大希望的人，能这样以死永远定格在你的身边，或许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收梢。”

萧寒烟这会竟侘傺地望着他们，脑中回响着这些话。

其实莫离但凡是深情对他说过的话，他每一句每一字都记在心上，可现在他这些话言犹在耳，却已情移他人……

华飘羽从那片和莫离眼中只有彼此的气氛中回过神来，便又心中一痛，虽然从不是个不能接受现实的人，却又怎么能让他就这样跟着那么个大魔头……

莫离看得出来，忙道：“还有飘羽哥，你不用为我难过，我先跟他走其实也是自己情愿的，因为他对我实是大有恩情，我怎么也该报答他一番。”

华飘羽哪能知道他这“恩情”、“报答”之中还有别的含义，一时再说不出什么来。

萧寒烟竟也全没往别处想，被他这话说得更是心中一软道：“莫离，你放心跟我走，我在害你竟不惜一死后就是一心要弥补你、待你好的。刚才的话也都绝无虚言，那伙人并非是他说的那样，和我真的就是是敌非友。他们的首领叫雷野，本是我教五官王，也是我嫡派的大师兄，两年前他被我们师父逐出了教去，带着几个人自立门户了，我也没想到今晚会在那里正碰上他；我二人确实颇有旧情，当时就也大叙了几句，可他此行对这姓华的是志在必得，和我本来就是敌对的。而我若不是为你非要把这个人救回来，他也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他又说了这么多，可莫离只是看着华飘羽，连眼睛都未曾向他转过一下，就像他再说什么都已和自己无关。

华飘羽却生怕莫离被他哄得对他大生信任，以后更是跟着他泥足深陷，不由便轻笑了一声道：“那你们碰上的可是真够巧的，我都不知自己原来竟这么值钱，如今都已是个身陷囹圄的废人了，还能冒出来这么多人碰上头地抢着要呢。”

莫离一听，也轻笑了一声，虽未说一言，可对萧寒烟的不善之意已不言而喻。

萧寒烟又恼了起来，却只是对华飘羽道：“你再少给我挑拔离间！雷野他们如今是已投靠在了福总管门下，这次就是福总管知道你已被定王任意私刑地就快要整死了，才秘密派了雷野一伙人去劫牢的。至于那位大公公为何非要你不可，你就不必我当面揭破了吧？”

华飘羽这下是大跳惊光，随即郑重一点头道：“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萧寒烟神情一缓，再道：“那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若是让你被他们带走，你会落个多么悲惨的下场吧？”

莫离这会也想起了曾在王爷那里听过的那个福公公，惶疑不定地来回看着他俩。

华飘羽剑眉深锁，对萧寒烟坦诚应道：“是。那你这次委实是救了我，不是单指性命——我也不需要你救命，你还救了我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无论别的，我都真得认你这个恩。”

萧寒烟却断然拒绝：“不必！我这都是为莫离作的，不是为你。”

华飘羽便点了点头，心里自是记下了这份恩情，却没再与他争说，强抑喘息地靠回了榻头，暗自调理了一下。

萧寒烟也没再理他，不觉又看向了莫离。

其实这会不只是贱奴，连莫离都能看出他眼中的那种期待之意了，但莫离却狠狠别开了眼去，对华飘羽可是一下就满眼亲柔道：“飘羽哥，你现在还虚弱得很，就别再劳神别的了，我先给你治一治伤吧？”

华飘羽这次没再逆他，温润道了声：“好。”

莫离还未及行动呢，贱奴已道：“你一个人哪弄得了那些？我来帮你。”说着就自行站了起来，又瞅了眼萧寒烟。

萧寒烟负手侧立在了一边，虽一脸令人生畏的冷凛之色，却毫无不许之意。

贱奴便一阵风似地行动起来，别提有多熟门熟路地拿来了华飘羽这里的盥盆、盥布、水壶等物，全都给莫离在榻边的妥当之处摆得好好的，再道：“下面的事你就自己作吧。”

莫离和华飘羽两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没法相信他是个今晚才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

莫离对他这个“万能小帮手”真是种种佩服喜欢，对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