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各走各路(2)
贱奴。
莫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转头一看贱奴,只见他静静地对视着雷野,神色既无屈服,也无对抗。
“贱奴。”
莫离没有想到,雷野发出的这第一声招呼,口气竟似很亲的。
贱奴这才一欠身,有礼地应了一声。
雷野随后一把转过椅子坐了下来,直入正题道:“你们主仆俩可真行,把我耍了个团团乱转。可我实在想不通,贱奴,你给我解解惑,你家主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贱奴坦露出了为难之色,没有回答。
雷野便也没追问,甚是愤懑又悲怅地叹了口气,连唤了两声:“寒烟,寒烟……”最后却只说了三字:“你真好。”就再无一言了。
贱奴忽道:“雷殿主,你也别难过,教主他自有理由和苦衷,并非是就对你恩断义绝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碰上时究竟是个怎生情况?”
雷野有点意外道:“行啊,我也正想和你宣泄宣泄呢。”
他停了一下,头都未转地一挥手,白虎就给他侍上了一个手炉,点起了颓烟。
莫离只见他的手炉比萧寒烟的可是大了许多,简直就像个饭钵一样,所用的烟香也比萧寒烟的还要呛人,不过这些倒很称他那么彪壮粗犷的一个人。
莫离赶紧自调了一下,以防在这些人面前咳嗽出来。
雷野那蒲扇般的大手握着香炉,闻着烟气讲了起来:“这场争斗啊,真是从一开始就起得个莫名奇妙。我带着几个亲信前去劫牢,万没料到竟还有人抢了先,我才追上去就认出了那是寒烟,虽然我们都蒙着面,可他也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们兄弟久别重逢,却又已是在这么个相互冲突的情境下,我当时真是又喜又怨……之后我对他还是坦诚如昔地说明了来因,可他,不但和你一样不肯对我说明原因,还怪我不该和福公公那种蛇蝎沾上。我,我走到这一步,还不都是拜他的好属下所赐!
“我自被逐出教后,就是因念着寒烟的情份,一直对地狱教中人颇为留情,入京后更是再三忍让,可那姓赵的,就非要刁难不休,我在京中根基不稳,被他直逼得就如‘丧家之犬’一样!
原本我带着虎子他们入京,可不只是要讨生活的,就是要出人头地的,却被他祸祸成了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个大笑话!正逢道上有个朋友在为公公招收人马,想把我引荐上去,我只稍事一想就答应了!寒烟说得倒轻巧,我自己难道不知福公公那种人的‘走狗’作不得么?可我哪还有第二条路好走呢?”
现在他身边的四名属下就全是从地狱教出来的,也全是他的亲信,所以他说话也毫无顾忌。
贱奴一直认真地听着,时而微露恻隐,时而想着什么。
雷野执起香炉狠狠吸了一口烟气,继续道:“这次正是我得福公公看中后,被派给的第一件要事,我一定要办好,才能在他那里树立威信。可我跟寒烟好说歹说了一大堆,他就是死活都不肯把人交给我,以寒烟以往对我的重情重义,我做梦都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若说是为了别人也都罢了,可那个华飘羽,寒烟哪可能和他有半点交情,怎么会为了那么个人就非要和我反目?这简直就是莫名奇妙、毫无道理吗!
于是我们就打了起来,我一时激愤之下,竟对寒烟下了杀手!贱奴,我,真是好悔……”
莫离惊愕地看着他说到这里,一张那么粗壮威武、凶神恶煞般的脸上竟大露悲怆,一时沉痛得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雷野平缓了一下情绪,又道:“不过寒烟就是寒烟,你也最清楚了,他那一身武功都是要多扎实就有多扎实练出来的,这次他虽然竟负着内伤,又带着个累赘,还硬是把我和一帮手下杀了个晕头转向,一时根本占不到上风!可他这次的情况到底是那么不利的,所以我仍满以为最终定能获胜,结果可好,你猜怎么着?”
莫离眼看他此时又像变成了个说书人般,拿腔作势、声情并茂的,配在他那张脸上实在颇显滑稽,不由心中直道了声:“你真是够了。”万没想到贱奴竟甚是配合,虽没有接腔,却露出了好想知道的神色。
雷野十分满意,愈发活灵活现、拖着长音道:“寒烟忽地动起了他那让任何人都望尘莫及的轻功,跑——喽——”
莫离若非是处在此境中,那简直都想笑了,只见雷野也怪笑了起来,叹道:“唉呦,我这辈子自从和寒烟长大后,一起出生入死过多少场,多凶险的对战都经历过,就从没见过他还有开溜的时候!”
他感慨了一会,又大吸了口烟,声色一沉道:“寒烟是把人带去圣域了吧?他可真是坏了我的好事,害得我铩羽而归,刚才我还被福公公派来接见的人一顿臭骂,以后还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得到器重。”
贱奴见他的话已告一段落,便略想了一下道:“雷殿主,虽然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可在教主想来,这也不是什么关系你安危的大事,他也没必要非得让你;并且教主和你毕竟早已分道扬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