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血泪往事(1)
烟这一辈子,真是无论到哪儿,都是个万人倾倒、倍受追捧的名角!”
莫离感到他紧挨着的贱奴微微颤抖了起来,忧急地一看他,握了握他的手。贱奴对他示意了一下自己没事,就又赶紧关注向了雷野。
雷野大吸了一口颓烟,笑道:“那些往事啊真是刻骨铭心,历历在目,这回忆起来还怪有趣的。
“有一次,寒烟又被关到了院子里的一个狗笼子里,那里面全身就只能蜷着,站也站不起来,躺也躺不平展;一关就不定是几天,日以继夜地熬着,也不给吃喝。本来这也是个平常事,没什么可在意的,可那第二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就像脑子也灌进水了似的,大半夜的不睡觉,傻乎乎地扒在窗子上盯着外面那个狗笼子,盯着笼子里那个被大雨狂浇着的受尽折磨的小身影,忽然就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当时夜色已深,天气又坏,院子里根本没别人,我就揣着自己留下的一个馒头,溜出了屋去送给寒烟吃。可那死小子,看着都快没气了,居然还是那么的厉害,我刚把馒头伸进那铁栅里,他一把就给我打飞了出来!气得我差点没背过去,还不敢声张,只好吃下那哑巴亏又赶紧溜回去了。
“寒烟那时候啊,就是不接受、不亲近任何人,对任何人都是一种仇视的态度!
“就在那不久后,寒烟又被揪出来调*教,当时那两个龟公竟也和他一样不长教训了,还能疏忽了他这恶狼崽子不是次次都要反抗的吗,一人那魔爪猛然就被他咬了一口——唉呦说实话我可真头疼,寒烟怎么就老是要来他那一套呢,明明都是没球用的,只能让自己更惨而已!——此次的情况比较严重了,他把人家那块肉都差点咬下来。那个龟公当时就疯了,操起了一根纵是个强壮大人都受不住的大棒子,彻底失控地照着他就往死里打。
寒烟那阵子已被折磨得没多少体力了,很快就被打得一塌糊涂,左右乱滚,一条小身体上全开了花,烂糟得惨不忍睹。他也挺神的,一直竭力地抱着头,我就纳了闷了,他明明就是那么可着劲地找死,这会了却又这么怕死了?
“我这个人吗,从小没爹没娘,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了口吃的啥都干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喽,只是以前挺爱学那些江湖好汉们讲个义气啥的,可也远不至于为了个萍水相逢之人就把自己给搭进去啊。在那种地方,谁如果敢帮寒烟,那不是菩萨,就是疯子!
我能是个菩萨么,那就只剩疯子了,我他娘的那天还就是疯啦!其实是我早觉得寒烟太可怜了,而且那模样和性气也太招人疼了!当时我眼看那样下去寒烟就只有死路一条,就气冲霄汉地冲了上去,义薄云天地护在了他身上!
哈哈!周围好多人都惊呼了起来,不知道我是在作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满口瞎叫:‘他还是个小孩呢!你打我,我这半大小子皮糙肉厚!’”
莫离都深为感动时,却见他甚是嫌弃自己地骂道:“妈的!我怎么就能那么恶心呢?
“之后的情况就是一团混乱,嚷嚷什么的都有,还有起哄叫好的呢,那个龟公更是破口大骂,狠劲地毒打我们。寒烟又拼命为我挡,把我烦得要死,一个劲骂他:‘就你这么点小屁孩还要逞能呢!老子用得着你护吗?’……
你们可不知道,寒烟小时候几乎不说话,当初要不是他挨打时实在痛得不行了叫过两声,我都以为他是个哑巴。那时他也就是不管我说啥骂啥他都一声不吭,只管往我身上护,我们俩一边挨打一边还要彼此纠缠,那满地乱滚的样子一定好看极了。
就我拖延下的那点时间,有人把大管事给叫来了,大管事把那一帮龟公都臭骂了一顿,说他们怎么整治寒烟都可以,就是不能给整残整死喽。最后我和寒烟就被胡乱上了些药,一起血糊糊地给塞到了那狗笼子里。
“咱是老天就给生了副大骨架,硬挤在那么个笼笼里,浑身简直都像要窝断了般,还有那么多伤,以前虽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可也从没那么难受过!寒烟这死小子倒落了个安稳!他啊真是从小就那样,什么苦都能吃下来,每次被打那么惨也不见有啥特别的表情。当晚他就靠在我身上,睡得那叫一个安稳,哼!唉!怕也是自落到这地狱里后,第一次才睡了个安稳觉,那模样才像是个七岁大的人儿,特别可爱,特别心疼。
他就睡那么熟,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衣角,活像一放手我就能从那笼子里飞了似的。我是整宿的连一刻也没睡着,他可倒好,还直做梦呢,叫了好几声‘爹爹’,还叫了一声‘乳娘’,过了好久后,又叫了一声‘娘亲’,唉呦那声音,又软又惨,别提有多好听、多感人了!我被这死小子搞得,白给他当了一夜肉枕不说,还想起了自己那活活穷死病死的爹娘,竟然直想哭……
“我是深谙了寒烟以后才知道,他就是那一次心里便有了我,将我视为了可以接受、可以亲近的人。也是!自寒烟进了那个地狱后,除了我,还哪有人关照过他半分?尤其是那帮恶棍,别说恻隐之心,就连一点人性都没有!把一个才七岁大的孩子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