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可怕的魔医长老(19)
—此际他要用的那长桌只有一个主位,却有两位关系对立的尊主参宴,大祭司可本是他一派的,教主又无论如何都是本教至尊,他把那主位请谁坐了都不太好。而他一个主人家把那主位坐了也属合乎常理,由此便将两位尊主都置于了宾位的最尊座上,只是略分了个左右而已;这样就把教主和大祭司两面的颜面都顾全了,又不会显得厚此薄彼,没有得罪他们任何一面,还把这两实质水火不容的对头给隔开了,他居中还能调节气氛呢。
倾世魅对巫噩这般已是竭力周全的安排确实也没甚不快的,矜贵悠闲地一颔首道:“此际就客随主便了。”
萧寒烟当然就更不会有甚异意了,根本无心于此。
他慵傲地倚在座中,一直微垂着目光,神色疲厌又冷漠,对任何人都未有理睬。
倾世魅此际不但没甚不快,还异常谦虚呢:“今日这顿饭本不是为我的。萧教主,我可是沾你的光了。”
萧寒烟被他这么一撩骚,方才嗤笑了一下,却还是连眼睫都没抬,更别说接话了。
巫噩忙想打个圆场时,倾世魅就自己欢然笑道:“不瞒二位,我对和萧教主一宴也是很有兴趣呢。”
巫噩顿时连一点顾虑也没了,更加喜得老脸开花,又紧忙给他一迭附和凑兴着……
任大殿主等到此时都已竭尽了耐心,再不可忍地大喇喇迈上前去,也不管人家长老是何安排,就自行挨着萧寒烟坐到了他下边一座上。
巫噩打了个哈哈,也即一招呼两边的神侍玉侍们:“你等也都上桌入坐吧,今个不必拘礼!”
侍立在倾世魅身后的二神侍便上了前来,在他下边挨个坐了;丙火和原在厅里待客的己土也坐到了那边。
怀瑾念着教主今日那手用饭不便,本还想留在他身后等伺,任不羁却冲他一挥大手道:“行了,你们叁都听长老的!教主这回就由我亲自伺候!”
怀瑾虽不放心,却也就和怀珺怀琨到他下边依次坐了。
两方人坐得是泾渭分明,丙火还直直看着对面的玉侍们、尤其是怀琨,一脸的恶意调笑。
怀琨其实也很不自在,却和两位哥哥一样皆板板正正地坐着,不卑不亢、不畏不争地面对着他等。
之后也就开宴了。
玉侍们只见戊土此时一跃而成了为首的,带领着乙木跟丁火两大恶徒走了进来,想必也是巫噩早都吩咐好的,三人竟还行得一派规矩、很有仪式。
乙木和丁火手里都托着个好大的托盘,盘里满满当当地装着各种菜皿,令玉侍们都担心他们会一个托不稳什么的,可当然,人家这两最彪壮的徒儿干这活完全不成问题;戊土还特别有范地穿着一身规整厨衣,看上去都有些滑稽,他空着双手,就像个主领一样只负责把那二劳工托着的菜肴布到桌上。
他们这菜原来是有同样的两套,一套当然是先上到了上面的主子们那里,一套再上到了下面的仆徒们这里。
玉侍们略微看了一下,只见这席菜对于全程都是只有戊土一人操持出来的而言,花样可真够多了,虽然那刀工也不大精细,但诸种食物一看就弄得很干净、摆得很用心,可见都是戊土煞费了心思做的,也真难为他那么个与一窝烂人同居、生活糟乱粗糙的鳏夫了。
那三名徒弟上完菜后并没有离去或上桌,就待在了巫噩那片的厅边。戊土还是个侍立着的规矩样子,乙木和丁火却已有些闲散了下来,可三人不约而同地其实都注意着萧寒烟——原因无它,萧寒烟此人就是充满了种难以言喻、天地独绝的魅力,平生到处总是万众瞩目;无论他是什么处境什么样子,都能勾魂摄魄,无论对他是善意还是恶意的人,都会顺理成章、有心无心地关注于他。
同时之间,巫噩已迫不及待地对两位贵客请吃起来,因大祭司自是没甚不愿吃的,所以他主要促请的就是萧寒烟。
萧寒烟早见到了他那磨劲,来时就打算随便吃点应付过去,这便毫无拒绝地伸手拿向了筷子……
怀瑾立即在桌下捣了任不羁一拳;任不羁立即侧身一阻萧寒烟道:“教主且慢!你这手就别劳动了,都让我这个天生的苦力来!你看上什么只管示意,小的夹给你便是。”
萧寒烟那手指全都缠了绷带,亦实是疼得钻心,可他自待哪有这般金贵,嫌责地白了任不羁一眼道:“滚。”还要自为时,任不羁却死活不依、猖狂献媚。
萧寒烟便也随他了,这才看向了桌上,直接屏弃肉类选择着蔬菜,见有两三盘什么野菜、山菇的似还可以,可随之注意了些地一看,那些菜里还掺着些或白花花或黑乎乎的东西……
贼有眼色的任不羁已为他伸筷去翻检起了那些菜,又紧着把桌上所有的蔬菜都翻了个遍——敢情好,无一不是,每盘里面都掺着些虫虫啊蛹蛹啊的!有好多任不羁连见都没见过,见过的他也难以置信道:“这……这是蚂蚁吗?”又扒拉着另一盘道:“我天,这是蛆吗?!”
巫噩都给吓着了:“噫!可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