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金光
谢云祁奉秦王之命来督查这场比赛,举起鼓槌敲了一声,沉闷的鼓声传遍角落,也是在告知大家——这场比赛正式开始。
马蹄声杂乱,在场人都听的出“褚岑”御马之术并不熟练,心中暗道此人竟如此豁得去,想到以这样的方法在公主面前刷存在感,一边又愤愤地指责自家儿女不上道。
“褚岑”心慌至极,被马带着到处跑,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只能面色苍白地紧握着缰绳,连弓都腾不出手碰。
王姑娘见状心也不慌了,磨破的脚尖也不痛了,一边不屑冷哼一边颠了颠弓。
如果马上坐的是秦岭南,那就算是给王姑娘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开弓,但现下换成了个想要讨好秦岭南的陌生女人,涉及性命的事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褚岑”余光瞥到王姑娘已经拉满了弓,锐利寒光正对准她,仿佛她就是林间奔跑的野兽,四面八方的嘲弄视线更是快要将她灼穿,想她向来运筹帷幄,善控人心,什么时候被人当猎物看待过?
她低声道:“褚岑,是我低估你了。”眼中决绝划过,她举箭作势就要往大腿上捅。
她就不信,真有人能接受旁人在自己肉.体上留下伤疤。
但直到剧烈的疼痛席卷,素白罗裙被洇湿出一片血色,褚岑都像旁观者一样冷漠。
“褚岑”眼中的世界和褚岑并不相同,比如现在,褚岑就能看到有丝丝白气从自己胳膊、大腿的伤处飘出。
古籍上说:“灵肉本一体,若想剔出灵魂必得承受撕裂之刑。”
褚岑的症状高度吻合,况且她一开始就注意到脖子上冒出的缕缕白气,她便猜测那白气大概就是漏出的异世灵魂。
比方说她的身体是器皿,灵魂是盛在器皿里的水,伤疤就是器皿上的裂缝。
水从裂缝里慢慢流,等到水流光了,她自然就可以回去了。
这个方法很慢,等到水流完,器皿上也满是伤痕了。
到底是她的身体,多少还是肉疼的。
“褚岑”大脑阵阵嗡鸣,心中一片绝望,转眼间背后的靶子已经中了两箭,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半,可她却依旧掌握不到技巧。
系统冷漠的播报更是令她抓狂:“宿主,检测到谢云祁好感度已降低到20。属于这个人好无趣的范围。”
“褚岑”大吼:“难道不是你们的失误吗?为什么褚岑原身灵魂还没消失!之前的世界都没有这样的幺蛾子,让她滚啊!我要她去死!!”
系统音滋啦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检测到主控站有失误,现宿主可选择是否领取灵魂调换剂一瓶,可暂时与原身调换灵魂,时效结束时原身灵魂......滋啦......副作用......”
这句话对现在的“褚岑”而言无疑是黑暗中的光,若她今日真在这里丢尽了脸面,那无疑是给她的攻略任务添堵,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我要!马上!!”
下一秒“褚岑”就感受到了灵魂被硬生生撕裂出来的痛苦,浑身都像有蚂蚁在啃食,挠不到抓不着,比箭矢入肉还要疼痛千万倍。
褚岑眼中笑意盈盈,浑身的轻快,她挥舞缰绳,将核心集中于下盘,稳稳地跑动了起来。
随风舞动的发丝张扬,杏眼里盛的是稳操胜券,那双纤细的手臂竟轻松把弓拉满,银白弓箭不过呼吸间便正中靶子中心。
“好!!”
场下人被这漂亮的一箭晃了眼,忍不住就站起身喝彩。
王姑娘慌了手脚,眨眼间背上又中两箭,感受到冲击力大抵都中了靶心,而此时距离时间结束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她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为什么对方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箭技与骑术瞬间便登峰造神了一般。
难道说对方是在扮猪吃虎,故意让她三箭好让自己沾沾自喜放松警惕,等到最后关头再击破她的心底防线想让全京都人看她笑话?
真是个贱人!
王姑娘深吸一口气强逼自己冷静下来。
她本也不想取对方性命,但这贱人竟想踩着自己好在京都出风头,岂能遂了她的美意?
生死状已签,场上无论生死已与自己无关了。
于是褚岑便感觉到王姑娘箭头的准心不再是自己背后的靶子了,而是她身下骑的马。
马体型大,自然是比靶子更好射中的。
只要马发了狂,她慌乱下摔断条腿,或是被马踩死那也是正常的。
褚岑能感受到的场下的围观者自然也能。
秦岭南心急如焚,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褚岑,自然不希望她出事。
“岭南。”秦王冷漠的声音响起,“安静。”
秦岭南哑火,只能气鼓鼓地生闷气,却在不经意间对上褚岑的眼睛。
里面没有一丝惊慌,只有自信。
王姑娘的狠心和秦王的默许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