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离云彻举起杯子,敬了回酒,离云彻低头应了下来,一改当日的放肆模样。齐之珩一愣,抬眼看向座上的那个人,心下了然,不再过问。
酒过三巡,正当众人觉得酒足饭饱之时,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传来:“今日如此宴会,承蒙殿下招待,殿下与良娣鹣鲽情深令人艳羡,若是愚姐遇见殿下这等良人,我二人也不会天人永隔了。”
离云洵说这话不卑不亢,本就笔直的身躯在宴会上显得更为突出,一身红衣热烈地刺眼,衣袂翻飞,孤独的身影只身立在宴会中央,念叨着他本应该幸福的阿姐。
离云彻坐在阿洵上面,听到他如此言语,心里不知道做何滋味,明明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离云彻应该是离国高贵的大长公主,哪怕下嫁给一个世家公子都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可她现在只能在阮青的身子中,听着她的弟弟对她的怀念。
“离国使臣这番话真让人感动,但可别忘了,是你离国以宗室女替嫁才落得如此地步,至于真正的离国,根本就没有公主!自始至终只有离国世子一个人!”赵德炀一番话语慷锵有力,之前说离国公主让宗室女替嫁,后面又说离国根本就没有公主,几次说辞一环扣一环。
“赵世子,说话可要证据,你说离国没有公主,那你是怎么与离国提亲的?”殿中那年事已高的紫衣大臣突然问起赵德炀一堆问题,仿佛有些针对他。
“离国的人死伤无数,自然是赵世子说什么是什么。”九皇子坐在位置上幽幽开口,声音倒不同与一般男性的粗狂低沉,反而有些清脆,听起来年龄与离后主相差不大。
离云彻坐在殿上,双手早因为愤恨紧紧捏住桌子的一角,才能忍住让自己不发作,赵德炀仗着自己屠尽离国宫廷所有人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说出来离国根本没有公主这种愚蠢言论,实在是过于嚣张,但她就算为离国说话一没证据二没立场,更别说姜肆回去对她的身份肯定又要大为怀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德炀在下面胡言乱语。
众大臣自然也是不太信赵德炀的一面之词,但离云洵这边依旧站的笔直,也没有想开口辩解的意思,抬头向太子那边看过去,姜肆面色自若,还有些好奇之意,向离云洵问道:“离国使臣,你有何解释?”
“殿下,斯人已逝,臣不愿再多说什么。”离云洵没在多说,免得陷入自证清白的死局,身子紧绷成一张弓,细看还有些颤抖,离云彻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之前那样无拘无束的少年,现在却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
众大臣在下面左顾右盼,也没人敢出来吱声,离国与赵国这档子破事也没人想再掺和一脚了,个个都噤如寒蝉。
“离国宽宏大度,赵某佩服。”赵德炀得理不饶人,着实让人觉得可恨,离云彻坐在上面,手中杯子紧紧握住不让自己失态,但眼神中还是掩饰不住对赵德炀的滔天恨意,赵德炀感应到一丝杀意,回头便看见太子殿下的良娣若有所思地在盯着他,他颇为不解,但还是好声好气地把就酒杯举了起来。
离云彻本想把视线转过去,没想到赵德炀会发现她还和她敬酒,她举起来也不是不举起来也不是,正两相踌躇之时,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她上方传来:“不想应就别应。”
她猛地转过头去,只见姜肆目光澄明,如同一汪清泉般看着她,比平日又多了几分温柔,亦或者是这宴会的酒喝的他有些醉了,离云彻对姜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不知所措,她知道姜肆是看到了她和赵德炀的互动才这样说的,但她还是感觉,今日的姜肆与平常不同了些,起码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
“殿下言之有理。”离云彻默默把话接了过去,也不知道姜肆听没听到,反正他也是帮离云彻了一个大忙,成功把赵德炀这件事给糊弄过去了,离云彻向赵德炀那个方向看去,赵德炀不知道和自己谋士在说些什么,这次的设计陷害她也不知这二人是怎么解决呢,身影往姜肆身边凑了凑,“之前赵德炀来找你,你怎么回他的?”
“哦,那个啊。”姜肆微微挑眉,那双温情的桃花眼幽幽凝视着离云彻,忽然笑道:“我跟他挑明,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