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在她的身上尤为凸显,他不会再那般轻易地上她的当了,幽幽开口道:“假话,我听腻了。”
离云彻本想反驳几句,可却看见姜肆眼神坚定,一副不容置哙的样子,她没敢多言,继续俯身在殿中站立,更添了几分可怜。
“你的真话,那天夜里,都已经说完了吧。”姜肆从椅子中起身,走下台阶,在她身边不远处站定。
离云彻有些怔住,那天夜里,她确实说了好些伤人的话,身为阮青一生的旁观者,说不恨这个始作俑者又怎么可能呢?
但那日的话太狠,也有些让她捉襟见肘起来,譬如今日困局,离云彻看着不远处的姜肆,几番话语到了嘴边,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低下头去,一阵沉默。
“殿下,姬天放求见。”决明看着紧闭的殿门,报也不是不报也不是,本来就应该把他打发走,可不知道这人怎么就这么轴,非要在这个时候见殿下,没了办法,只得一狠心,大声禀报道。
离云彻长呼了一口气,本想行礼告退向殿外走去,可姜肆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沉声道:“你去屏风那边暂避。”
姜肆的手还是那般冷,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离云彻不懂仲夏之时姜肆的手还能这般冰冷,抬眼看过去,他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白皙中透露着些许青色,就这么触碰在离云彻温暖的手臂上,她没敢再看下去,伸出手来拨开姜肆冰冷的手,直冲着殿内的屏风去了。
姜肆回头看她已然在屏风后躲好,随即喊到:“让他进来。”
决明听到姜肆话语并无愠怒之意,紧张之意缓解不少,看姬天放这小子也顺眼了许多,把殿门给他打开,让他进去说话了。姬天放倒是没看出来决明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径直走了进去,躬身行礼道:“殿下。”
“你有何事?”姜肆语气冷淡,转身坐回了正殿之上黑漆龙眼木方椅,椅子后屏风人影忽明忽暗,姜肆以身作挡,缓缓开口。
“殿下,刚才讨论赵国诸事,却忘了向您禀报书院的事,这几日几个书生突然改口,说是有人怂恿他们进行舞弊,而那人正是书院院监。”姬天放还是那一身黑衣,跪在殿中。离云彻远远看着,屏风略透,却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可这声音愈发耳熟,一个逐渐模糊的身影在离云彻心中逐渐清晰起来。
“胡说八道,那王院监何尝又会参与舞弊一事,这信王拉人下水一招实属太心急。”姜肆讽刺的话音着实刺耳,将离云彻的思路拉了回来,重新看向殿中跪着的人,姬天放...方天骐?
离云彻猛然抬头,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屏风上,咚的一声巨响,她赶忙扶住屏风以免碰到姜肆身上,姬天放也猛然抬头,却见姜肆不慌不忙,面色如常,询问道:“你说该怎么破局?”
姬天放看屏风忽然又静住了,也只得把疑惑暂且压下去,回答道:“此事定是有人诬陷,查出真相之后也就罢了,只是您与信王的关系想必一时之间极难恢复。”
“信王既然想拉人下水,本宫便顺水推舟成全他。”姜肆缓缓点头,却又想起更折磨人的,“至于赵国的事,估计赵国想将离国失地收为己有,由此来讨好大周,但大周眼皮子底下可容不得他人酣睡,是时候要整治一番,所谓的婚事,不过是诱饵罢了,大周不会重蹈离国的覆辙。”
提到离国,殿中的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她却在屏风后面慷慨万千,饶是前世她也曾质问过父王,为何一定要去赵国和亲,可他什么也没说,只说是两国利好之举。
结果呢,她现在躲在大周东宫的屏风后面,处心积虑谋划回家,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丈夫,而离国的小公爷,也跪在这人的面前,以求自保。
“你说的我明白了,至于武家...我会与老将军说明白。”姜肆起身,走到姬天放身边,“退下吧。”
姬天放抬头,却发现屏风处似乎有人影晃动,又想起来之前决明遮遮掩掩的样子,心下觉得姜肆越发出格,忍不住出言劝阻:“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句话,也适用于你。”姜肆冷眼瞧着面前的姬天放,他倒是没想过这不过才几个月,这陈家的人就能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周身的气氛不禁冷上几分,姬天放自知多言多错,默默的退了下去。
“出来吧。”姜肆转身,远远地瞧着离云彻从屏风后面姗姗走出,脸上浮现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刚才怎么回事?”
“有老鼠,吓到了。”说是被吓,可离云彻面色如常,身体略微有些紧绷,但周身气派还是那般云淡风轻,话语也点到为止。
“书院的事你都听到了,信王手段如此高超,你怎么想?”姜肆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诡计权谋之事,我不甚了解,但之所以能在太子之位屹立不倒,便是因为姜信此人更不堪大用,而今之计,不像出自他手。”
“想必信王麾下又多了位得力干将。”离云彻恭恭敬敬,让人找不到错处,她敢笃定姜肆只是怀疑罢了,那两处密探隐藏的极好,离国都被灭了他们仍在,可见功底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