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
肉贵,万受不起这些折腾。”
蒋年年摆手,许久咽下一口气,她被小秋搀扶着,艰难走至那血肉模糊的身躯前。
经过这一闹哄,盼姬从昏迷中爬出,她手指微微一动,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
瞧见人醒了,帝姬一喜,眉毛逐渐松展开,她丝毫不畏惧不恶心那骇人的伤疤,有些心疼地拂上那半张脸,顺着疤痕一路至眼角。
她抹去她眼角的污渍,“阿盼呀,你又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盼姬只觉得,这帝姬甚是奇怪。
可那眼神却让人着迷,如一春风,让人心中涌上暖意,让人陷进。
蒋年年转头望向地上跪着的几个婢女,她信盼娣绝不是这样的人,于是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事嬷嬷先答,拱手又是一拜,“回殿下,是这个婢女偷了您的东西,老奴正以宫规处置她。”
这些她都知道,不想再听她们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诬陷阿盼,于是开门见山,“可有证据。”
“老奴……”管事嬷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帝姬这个样子,指定是要维护这个小宫女。
虽不知其中缘由,但她总该谨慎为好,能不趟就不趟这浑水,她瞥了眼地上跪着的来寻她报案的人。
“回殿下,老奴是听这个宫女报案,其余皆按昭国礼法处置。”
那宫女一听,背脊顿时抖得厉害,她圆滑惯了,自也知道这次帝姬要护那个丑八怪,也不知那盼娣是怎么攀上帝姬的,
“奴婢碰巧看见盼娣拿着帝姬的发簪……”
没等她说完,帝姬便不耐烦,“看见拿着怎就证明她是小偷,你这也忒不讲理了。”
瞧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臀部,和那苍白的小嘴,生怕这有个什么事,于是看着比那婢女更不讲理道。
“本帝姬说了她没偷就是没偷。”许是觉得这样也不合礼法,总要给盼娣个清白,于是她低头握住盼娣的手,温柔如水。
“我信你,所以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盼姬垂眸,她望着那双敷在她薄茧上的纤纤玉指,帝姬的手真是香软。
“我捡到的,本想还给帝姬。”
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会是小偷。
蒋年年着急忙慌起身,心疼至极,这些人怎么下手这么狠,她也顾不得接下来有什么宴会,只想赶紧救阿盼。
“看吧看吧,她如此拾金不昧的善举,本帝姬甚是喜欢,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快传一下女医,快点。”
她又俯身抬起阿盼的胳膊,穿过她的胳肢窝,不免感慨这阿盼真是越来越瘦了,比第一次见她时还要瘦。
“还有,快来搭把手。”
见帝姬皱眉,宫女们吓得魂飞魄散,不敢不从,纷纷上前。
“这伤着该怎么走。”蒋年年抬眼望了圈四周,待目光至那顶华丽的轿子时,灵光一闪。
“就放本帝姬软轿上。”
小秋面露迟疑,她欲言又止,“帝姬这恐怕不合礼法吧。”
“阿秋,本公主有数,你只管搭手过来就行了。”
见那小姑娘慌张模样,蒋年年也不忍吓她,于是讪讪一笑,“回去带你吃桂花糕。”
小秋一喜,转眼又一忧,这宴会快开始了,帝姬妆发已乱,此刻还要用这尊贵轿撵抬这个不知打哪来的小宫女。
这让她怎么不慌。
阳光被那香软女子遮去大半,不再刺眼,盼姬缓缓抬眼,能看见女子细小的绒毛,带着脂粉,果真是肤如凝脂。
那皮肤似是一张薄纸,仿佛一捅便破,青丝垂下,丝丝划过她的鼻尖,有些痒,说不出得难受。
“阿盼,你要是痛就哭出来。”
瞧见她那副呆呆的模样,蒋年年以为她是打傻了,或是太痛强忍着,她想起以往小丫头磕着碰着都得嚎上许久,所以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安抚着她。
哭?盼姬早已忘了哭是什么样的,她大概唯有生下那一刻掉了几滴眼泪,往后再无哭过,她是骊山的神女,需内心强大,需悲怜众生。
而不是悲怜自己。
阿盼,多亲昵的称呼,这帝姬莫不是体弱多病,生傻了。
她不免怀疑帝姬是一个傻子,人之初,性本恶。
凡人皆是如此,不会有人不在意她脸上的伤疤,不会有人见了她那半张脸,还能伸手拂上,轻柔似块海绵。
这帝姬,或许真是个傻子,竟还让她坐上那轿撵,那是会被砍头的。
于是盼姬撑着地爬起,那伤口因为拉扯,血沁出滴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蒋年年扶住她颤颤巍巍的身躯,慌忙按住她的手。
可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奴婢自己可以走。”
“这怎么行。”年年又生气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