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归去兮(上)
行!你有土舍利,她没有水舍利?你别忘了你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
他左思右想:“要不咱们一起出去,你随便找点什么借口拖住她,我先带人悄悄撤退,如何?”展修抱胸讽刺道:“你现在又信任我的演技了?”玠风再换一计:“我假冒你去找她、你带人撤退,这总行了吗?”展修看了他半晌,摇头:“不行,我不同意,你要是答应了什么我不能答应的事情,我怎么和族人交代?”玠风气得直跺脚。
二人争执不下,小月亮在旁边听得心急如焚,忽然心生一计:“我知道了!我假冒玠风留下撑一段时间,你们趁这段时间赶紧撤,怎么样?”二人皆是一怔,玠风头摇得更狠了:“不行不行,太危险了,银竹可是个疯子!”
她掰着手指头和他讲她留下的好处:“第一,我和她弟弟、就是崇渐,是、是、是情侣,她如果发现我是假冒的,大不了我就现真身呗,崇渐又不会真拿我怎么样;第二,我的演技,可是一流的。”
她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玠风眉头皱得如同千年老树皮:“银竹要是恼羞成怒、疯起来连她弟弟都拦不住呢?”
一句话把她难住了,她托腮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脑门,惊喜地在袖中掏出一颗碧色丹药,正是前几日花霖初次见面时送她的护体丹。她深吸一口气,直接把丹药吞了下去,然后用小鹿般的眼眸与他对视:“这下放心了?我现在有足足十二个时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她的视线在他们二人来回扫了一圈:“十二个时辰,我给你们争取十二个时辰,我在这儿等一天,时间一到我就走,你们抓紧时间撤退。”她转向展修,为难道:“就十二个时辰,那么多人,是不是来不及……”
展修肯定地说:“足够了,只要我通知我们的人三五结伴、悄悄出了流光城,银竹再手眼通天,出了这个城也轮不到她撒泼。”
三人一合计,此计可行。展修施法给他们二人互换了外貌,还找了根草绳变成五行八卦索、缠在她手上做做样子。玠风仿佛化身操心奶爸、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嘱咐:“万一银竹真来了千万别硬刚,小命要紧,这不是你拼演技的时候,咱滑跪不丢人……”
“知道啦知道啦——”她不耐烦地把他们推出去,然后坐到牢房里去,等门合上了,就拿出起居注把事情原委详细记录下来。玠风变成了她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看起来幽怨极了。
眨眼的功夫,展修已经秘密传音、下令所有石凉百姓立刻离开。他一回头看到玠风原地徘徊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实在没忍住,问道:“你们三个人,什么关系?绯红姑娘她,脚踏两条船啊?”
玠风一愣,心道坏了,这事很难说得清。他心里一掂量,绯红一个姑娘家,还在议亲,名声比他重要得多,索性一咬牙,说:“是我,我是男小三……”
展修看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仿佛下一秒要把他扔回地牢去。玠风捂着脸,懊悔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他一时心烦意乱,观察不周,竟与拐角处的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他满肚子气,正准备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一抬头,是他此刻最不想碰到的人——崇渐。
他第一反应是跑,第二反应是他现在可是“绯红”,绯红不仅不会跑,反而会抓住崇渐要放他的血、制作伏羲水。果然,崇渐看到他,眼神闪躲言语支吾。玠风眼珠子一转,心想这臭小子不会是去牢房的吧,不成不成,他得拖住他。
他给展修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带人撤退,然后拉着崇渐的手就往水晶宫外拽,两人硬是走到了郊外。二人一路折腾,天都亮了。
崇渐忍无可忍、终于抓紧机会挣脱了他:“绯红,我、我不是故意躲你的——”
玠风心想装吧你就,但是面子上还得装得委屈。他酝酿了下情绪,泪花立刻就冒出来了:“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一直躲着我?”
崇渐见他如此,立刻手足无措起来。他抬手想给他擦眼泪,玠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崇渐见状,悻悻地把手收了回来,垂头丧气,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玠风:……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热血少年谈恋爱什么的,这辈子他从来没试过啊。
演技宗师努力地做了下心理建设,尽量温柔地安慰崇渐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心里委屈。”
崇渐再抬头时,双眸通红,吓了玠风一跳。他的眼神隐隐透着一丝绝望和孤勇。他像是鼓足了勇气,颤抖着声音问:“如果、如果你有个兄弟姐妹,他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你会拼尽全力保护他吗?”
他的表情像是溺水的人,在努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玠风收敛了一些心中的笑意,认真带入了绯红的角色——如果是绯红的话……
他立刻就知道了答案:“会,无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无论我会遭受怎样的非议,甚至她是灭灵,我都会保护好她。”
崇渐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双眼瞪得如铜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