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何时已(上)
仰起头,像是有些畏光般眯着眼,眼眸中隐隐闪着光:“陪伴我一生的太阳被抢走了,你们,你们这些罪魁祸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像是淬着最深的怨恨,展修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了……”一回头,玠风居然也不见了!
他大惑不解,看台上的崇渐一跃而下、冲到红衣女子身边。他泫然欲泣,小心翼翼地想伸手牵她的,却被她狠狠甩开。对方用最怨毒的眼神一下一下在他脸上剜肉,崇渐哽咽着叫绯红的名字,忽然觉得仿佛不认识她了。
她凄厉道:“别叫我!我不是绯红!她已经死了,她是被你杀了的!”
她是鬼刹修罗,每个字每个眼神都在向他索命:“是你亲手杀了她!是你把锋利的刀刃捅向了她的身体!她是多好的人,她那样爱你,她已经想好了你们以后的生活,可你却把她的人生给夺走了!”
崇渐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她步步紧逼,眼神像秃鹫盯着腐肉:“你明明记得自己动了手,可你不敢承认、骗自己她还活着,呵,你比谁都清楚,她已经死了,你这个懦夫!你连承认她死了都不敢!”
她的话是催命符,他双手慢慢扼住自己的脖子,满脸通红,喘不上气,她正步步紧逼,却在此刻被人横插一脚、被迫停下来。她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来人——原来是银竹,又去救她的废物弟弟了。
银竹再次把崇渐挡得严严实实,语气明显缓和了些:“小妹妹,你与我弟弟吵架,是崇渐不对。你既然没有大碍,那我替他向你赔不是,咱们有话私底下说,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说着要拉她的手,她狠狠甩开银竹,狰狞笑道:“你弟弟是蠢,你就是又蠢又恶毒。怎么?他没发现,连你都没发现我不是绯红吗?”
银竹闻言,眼中流露出骇然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展修闻言,立刻仔细打量这个女孩,这才惊恐地发现,她的眼神和之前真的完全不一样了。一样的五官,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如果之前的绯红是个简单、单纯又正直的小太阳;那眼前这个阴柔、冷酷的姑娘就像是寒冰,她似乎没有道德感,可以毫不犹豫用最温柔的语气和笑容杀死对手。
银竹忽然沉默,眼神渐渐失焦,展修离得近,他看到银竹的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却说不出话,眼神渐渐呆滞,而对面的红衣女子此刻露出诡异的笑容。坐在他身边的花霖蓦地大叫一声:“不好!银竹元神被控制了!快把她叫醒!”
场上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崇渐最先冲上前去摇晃她的身体,可是眨眼间,就在他碰到她身体的一刹那,银竹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竟出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眼中尽是杀意!
下面打成一团,看台上焦炀不动声色地凑到花霖身边,低声问道:“花尊主,你年纪最长、最见多识广,银竹这是怎么了?这是、中了惑魂术?”展修默默听着,嗤之以鼻。花霖也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银竹六千多岁了,那个小姑娘才多大?她哪有这么高的法力控制她?”焦炀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我这个侄孙女虽武学上有些天赋,但怎么可能会是银竹的对手?”
花霖笑着一个个指过去:“你们啊,见识太少,连这个都不认识。”焦炀陪笑道:“比不上花尊主见多识广,那你倒是救下银竹啊。”
花霖摇头,反而倒了下去,悠哉游哉:“我来之前算了一卦,今天确实有人需要我救,不过不是银竹、而是另有其人,咱们且看看吧。”他说话一直这样神神叨叨,展修捉摸不透他在说什么,只能继续看。
银竹刚才还像普通的市井泼妇般只会施展拳脚,眨眼的功夫已经开始施展法术了,只见她双目赤红、双手展开一个强烈气波、将所有阻拦她的侍卫统统震开,侍卫们捂着胸口被震开几丈远,银竹则直奔崇渐杀去。崇渐万万没想到银竹会朝自己杀来,红衣女子则是一脸兴奋,尚在台上的六位水族族长对视一圈,有二人再也按捺不住,齐齐出手去阻止银竹!
被控制的银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施法越来越熟练,她被控制着轻松闪过来捉她的两个族长,转身抓住一个缝隙、对准崇渐便抛出冰凌雪剑这致命一击!崇渐躲闪不及,眼见这冰剑与他的喉咙只差两寸,还好另外又两位族长出手相救、把他推了出去。在死亡边缘走了一圈的崇渐惊魂未定,回头定睛一看,大声吼道:“是绯红!先抓住她再救我姐姐!”
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眼底极快地闪过一道红光,然后她重新看向银竹。只见她的头轻轻一歪,面无表情的银竹如有神助,竟与六位族长打得有来有回!侍卫们和百姓都惊呆了,原本准备的闭幕式上自家领袖被人摄了元神、还和族长们打了起来,说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展修到底年轻,有些沉不住气想下场,花霖叫他不必担心:“那姑娘虽如有神助,但平日里疏于练习,她现在就凭一腔愤怒在打架。她撑不了多久的。”果然,他话音刚落,有个侍卫趁乱从背后向红衣女子偷袭,她调动银竹回援不及,手臂被刺一刀!她虽咬着牙一声不吭,但颓势已现,银竹渐渐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