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了他。展修坐在门口石阶上发了一会呆,然后神色如常地去练武。
又过了几日,左右无面在瞭望塔上观察到,沙漠里似乎有人在向总坛艰难前行,身后还拖着什么东西。他奇怪,怎么有人跑到沙漠里穿行?他带着左右无面去察看,然后发现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哥哥玠风,
他的肩膀被藤条磨出几道深刻见骨的伤口,藤条的另一端绑着一座简易的木筏,木筏上并排躺着的,是他们父母的尸体。玠风就这样拖着凉烨和芷沅的尸体,不知拖行了多久。在见到展修的时候,他皴裂的嘴唇动了又动,最终说了一句“弟弟,我们没有父母了”,然后就倒了下去。
玠风倒下后,整日整夜地发着高烧,口中不停地念着凉烨和芷沅的名字,大夫说他伤势过重、可能活不下来。展修训斥了他一顿、要求无论如何要把他救活。他骂完以后走到角落里,低头看着自己不断发抖的手。他深吸一口气,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要扛起责任来,他要冷静。
他一边为父母办理丧事,一边照顾伤重的兄长,十几日下来,几乎累脱相。左右无面驾着他去休息了一会儿,他只睡了半刻钟便惊醒,再去找玠风时,病床上空无一人。
展修吓了一大跳,以为敌人竟已经潜入石凉总坛来杀人。他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最后在爹娘的排位前找到了长跪的玠风。
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杀了爹娘?”
玠风不答,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脸色苍白、嗓音暗哑。他说:“小修,以后石凉,就交给你了。”
展修一愣,顿时怒火烧上心头:“爹娘死得不明不白,你话都没交代清楚,又要走?”他浑身颤抖,“有什么事情,比亲生爹娘的仇更重要?比他们的丧事更重要?比家人更重要?你才刚醒,就又要走?!”
玠风背对着他跪着,不置一词,过了许久,他又磕了一个响头,起身便决绝地往外走。与展修擦肩而过的时候,展修骤然吼道:“好!你走!你现在走了,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
玠风身形顿住,肩膀微微颤抖。展修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噙泪:“你跟她一样,你们从来都不把我当成亲人。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你了,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哥哥!我永远不会再认你,我也不允许你再祭拜他们,你听到没有!”
玠风缓缓转过头,满脸都是眼泪,那个瞬间展修甚至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可是他说:“不要紧,你认不认我都不要紧,还记得我们石凉人的祖训吗?初心若磐,笃行致远;生死同路,不负青山,你只要记得这个,就够了。”
展修终于忍不住哭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亲人却一个一个离他而去。玠风在他面前跪下,哽咽道:“新尊主,我——”
“滚!”展修根本不想听,他愤怒地指向门外,“你给我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然后他就真的离开了,再也没有一丝犹豫。
从那天起他好几百年都没再见过玠风、没听过他任何消息,他以为他死在外面了,直到第九次灭灵大战后、天下太平,他忽然又回来了。他性情大变,不仅喜欢嬉皮笑脸地缠着他,还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泽首富。展修冷笑着旁观,只当他是耍猴的把戏。
想要他原谅他、接受他,绝无可能。
黑暗中的展修揉了揉眉心,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忽然想起年少时期这些事情。也许是因为终于查到了爹娘的死因,格外感慨吧。
他把自己关了十多日,最终还是左右无面带来的消息把他拉了出去。
城中护卫队来报,银竹和崇渐姐弟俩不知怎么的,居然从雨霖汀的方向摸来石凉,他们偷偷摸摸混在船队里,打算偷渡到东边的芬芳林去。展修思忖再三,嘱咐所有人不准惊扰他们、放他们走。
最后展修在高楼上目送他们二人上了船,待那小船隐入晚霞后,他问向身后的左无面:“雨霖汀那边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左无面答:“前方探子送回的消息,自那日碎裂星河大闹流光城后,水晶宫就乱作一团,水族六族长争夺权力、要求废了银竹的尊主之位。后来银竹带着她弟弟逃走,他们就秘密派人捉拿他们。有好几个杀手已经跟着他们姐弟俩潜入石凉了。”
展修冷哼一声:“对这些杀手不用客气,见一个杀一个,料想那边也不会有人敢来找他们。”
左无面点头称是。
展修顿了顿,又问:“给斧钺之都、凤凰栖和芬芳林的信送出去了吗?酉泽、焦炀和花霖怎么说?”
左无面道:“三个尊主都收到了信,除了花尊主外,其他两位都在来我石凉的路上了。”
展修点点头:“他们来了以后好好招待,绝不可懈怠。”
左无面面露难色:“尊主,我们真的要联合他们主动攻打画戟洲吗?”
展修冷冷地盯着他,后者连忙跪下去,展修半眯着眼:“我真是太宽容了,什么人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