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烧饼油条？”

刘姥姥说，“你吃包子，我们也跟着吃包子呗。”

陈雨叶先去了后院周家，周丽娜准备上学去了，“雨叶？咱一起走吧。”

“丽娜，我姥姥和大姨来了，我今天还得请假，烦你跟赵老师说一声吧。”

“成，我知道了。”

肉包子买回来，刘姥姥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感叹，“还是住这儿好，想吃什么都方便！”

刘海玲说，“雨叶，你去上学吧，我和你姥姥去医院看看你妈就走了。”

陈雨叶可不放心，“大姨，姥姥，我已经让同学请假了，我带你们去吧，这两天我妈在做各种检查，还有大夫会诊，还挺忙的。”

三人坐电车去了天坛医院，没想到乔建安也在，他刚给刘海珍削好一个苹果，他打仗摸木仓可以，管理士兵水平也可以，可惜削水果不太行，皮子老厚的。

刘大姨说，“呦，乔政委您这么早就来了？”

乔建安点了点头，主动跟刘姥姥打招呼，“婶子也来了，坐吧。”

刘姥姥不客气的坐在乔建安腾出来的凳子上，一张嘴就埋怨上了，“海珍，你咋招呼都不打，这么快就住院了，还好还没上手术台，我得给你念念经！”

乔建安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陈雨叶可不客气，“姥姥，我妈住院，还得给你打招呼啊，念什么经啊，你信佛你还吃肉，今儿早上吃了四个肉包子呢，佛祖指定生气了，你念了经也不灵。”

刘姥姥瞪她一眼，“佛祖不让吃荤腥，指的是姜葱蒜。”

陈雨叶说，“姥姥，您说的不全对，荤是指姜葱蒜，腥可就是各种肉了。”

刘姥姥还嘴硬，“信佛也可以吃肉，只要不是自己亲手杀的就成了。”

刘海玲拉了拉老娘的胳膊，低声说，“少说两句吧。”

刘姥姥这人才不听劝呢，越劝越来劲，她觉得在场的人属她辈分最大，外孙女当众下了她的面子，那必须找回来，她正要不管不顾的乱说话，乔建安冲老徐使了个眼色，老徐立即说，“大娘，挺长时间没见着您了，我拉着您去大栅栏逛逛吧？”

刘海珍也说，“妈，大姐，我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去逛吧。”

比起在医院闻药水味儿，那当然是出去逛逛更好了，而且还是坐着气派的吉普车，刘姥姥立即就笑了，“那成，海珍，你呀自个儿放宽心，我就不在这添乱了。”

刘海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三张五元的，“姐，你拿上，咱妈看上什么了，你帮着买。”

妹妹病得这么重，这还住着院呢，最重要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海玲作为姐姐再抠门，也不好意思要，刘姥姥正要接，被陈雨叶抢先一步拿了。

“姥姥，大姨，咱们走吧。”

大栅栏见天儿都特别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刘姥姥一下子被吸引了，刘大姨也四处张望，她这次其实是带了一些钱的，打算买点布做床单被套什么的。

她家老大已经订婚了，结婚的日子也不远了，还什么都没置办呢。

刘姥姥看到什么都想买，很快就相中了一顶帽子，一双鞋，还有一条围巾，但陈雨叶总在旁边说不合适。

各种挑毛病。

弄得人家售货员都拉长了脸。

陈雨叶觉得姥姥的眼光可真差，什么土什么难看挑什么，也不耐烦了，看到有摆在外头的食品摊子，买了半斤蜜三刀，刘姥姥很爱吃这个，接过去了，嘟嘟囔囔的说，“这还差不离儿。”

“大姨，你陪着姥姥逛吧，我下午还要上学呢。”

刘姥姥觉得有她在，什么都甭想买到手，“成，你赶紧的走吧。”

陈雨叶转身就上了电车。

刘姥姥赶紧的往回走，回到之前的商店，指着看上的那双棉鞋，“先买这个。”

刘海玲沉默几秒，“妈，您怎么能让雨叶走了，海珍给的钱，在她那儿。”

刘姥姥先是懊恼，怎么被个孩子糊弄了，然后就把火气放到了大女儿身上，“海玲，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给我买双鞋，你没带钱？”

“少在我面前装穷，你们两口子工资都七八十，四个孩子，也就老四还上学，那仨都上班了，也能挣四十五是十，这一个月就能有两百多块！”

刘姥姥这账算得是不错，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是挣一个恨不得花两个的脾气，到老了也这样，刘海玲两口子可不是，都是尽可能的攒钱。

刘海玲决定什么东西也不买了，“妈，你不能这么算，养四个孩子开销可不少，燕儿和军儿今年才上班，学徒工一个月就挣二十，饭钱都不够呢。

“今天不是来看海珍吗，我是真没带钱，改天给你买，成不成？”

刘姥姥气坏了，“你把你的包给我！”

她当场翻了大闺女的包，结果就找到了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