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码标价,每辅导一个人,下次成绩提高十分一个价,提高更多又是一个价。
就这他还挑呢,凡是那脑子笨的,讲了两遍还听不懂的,给多少钱也不帮忙。
乔程阳相信了弟弟的话,但还是说,“你把这些同学的名字都给我写上,包括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乔程辉一哆嗦,”不是,哥,你干嘛呀,不会想把钱送回去吧,我可不同意啊,这钱是我辛苦挣得,凭什么呀?“
“你不写是吧,那这钱就不给你了啊。”
乔程辉立马拿起钢笔,“我写,我写。”
乔程阳看着纸上的七八个名字,不出意外都是大院里的,所有人他都认识,他把钱和纸卷在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裤兜里。
乔程辉大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大哥,你干嘛呀?你不会想要吞了我的钱吧?”
乔程阳哼了一声,“给那么多人补课,你挺能耐啊,就为了挣这么点儿小钱,就不怕耽误了你自己的成绩?”
乔程辉一点儿也不谦虚的说,“哥,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啊,对我来说,明年的高考那就是瓮中捉鳖,到时候就是选清华或北大的区别。”
乔程阳笑了,“好,这可是你说的,从现在开始,不准给别人补课了,等明年你考上了大学,这钱我就一分不差的还给你。”
乔程辉急了,“哥,我的好大哥,你好歹留点儿啊,我不是滑冰输了吗,我得请客,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乔程阳丢给他五块钱,“给那么多人补课,就为了请那帮臭小子和丫头片子搓一顿啊,我看明儿你改名叫冤大头的了,还北京饭店,也不看配不配,请他们喝豆浆吃焦圈得了,这钱足够了。”
国营饭店里,一碗豆浆五分钱,焦圈一个一角钱,别说一顿了,请两顿都没问题。
乔程辉抗议,“哥,我现在上高二,我今年十六了,等到六月我就十七了,只有小学生和初中生请客,才会吃焦圈和豆浆,我要请他们吃这些,不得被笑话死啊?”
乔程阳说,“也可以烧饼油条豆腐脑啊,你可以自己看着办。”
说完转身就走了。
乔程辉气得捶桌子,却也无计可施,他盯着手里的五块钱,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年前在雨夜妹妹家,雨叶妹妹买了一捆北冰洋汽水,被她二哥放在冰箱里冷藏,后来拿出来喝的时候的确很爽。
他可以买上一捆北冰洋,再去冰厂买点雪糕。
大冬天的喝汽水吃雪糕,别致,刺激,还没人这么干过,谁也敢不服他也有话说。
客厅里,刘大舅,刘海玲还有刘姥姥也已经走了,只剩下乔建安和刘海珍两个,乔建安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海珍,咱们也休息一会儿吧。”
他们的卧室在一楼,是二层小楼里最大的一个房间,已经重新粉刷过,家具也全部都换成了新的。
新柜子新桌子新床,床上的被褥也是崭新的,印着大红的囍字,矮柜上放了一只花瓶,里面是一簇盛开的梅花。
虽然是绢花,也给房间里添了不少生机。
有那么一瞬间,刘海珍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用力回握他的手,“等到了明年,我想再去鸡鸣寺看梅花。”
乔建安说,”好,我陪你去。”
屋里实在太热,刚才客厅里,刘海珍没脱外套,这会儿也受不住了,她将外套和棉背心都脱掉了。
乔建安也把外套脱了。
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却都有些害羞,谁也不敢看谁,一人躺在床的一边儿,咋一看,就像刚刚绊了嘴的夫妻。
但乔建安很快就往中间挪了,一直挪到贴着刘海珍,他从后面抱住她,抱得特别紧,刘海珍不知为何很想笑,扭头说,“建安哥,你轻一点。”
上一世妈妈去世后,陈雨叶虽然很快被乔家收养了,但她总觉得自己孤立无援,别扭了很长时间,后来其实也没有真正适应在乔家的生活。
那个时候,她最直接的问题是失眠,整宿整宿的失眠,后来被程阳哥发现,带她去看医生,吃了好几个月的中药,才慢慢调理好了。
但这一世,她适应的很好,午休过后,她洗了把脸,然后坐到书桌旁,开始认真看书了。
她现在已经把初三所有的课程都复习过了,现在看的是高一的数学教材。
乔程辉也睡醒了,他习惯性的来开抽屉要做题,发现所有的卷子都被他做完了,他随便拿起一本书看,看了没几页就放下了。
他越想越觉得大哥太过分了,倒不是把他的钱没收了,而是不允许他给别人补课挣钱了,这可真是,凭什么呀?
作为一个哥哥,他管得实在太宽了。
但乔程辉也不敢去找乔建安告状,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他,无论什么事儿,爸爸都会认为他是错的,狠狠的把他批评一顿。
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找大哥谈谈。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