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莫诗语是被莫迟迟和莫问的动静吵醒的。

她倒也没有被吵醒的不悦，半夜有人来求医的情况对她来说是常事，她爹又是个极善良热心的人。

想着可能又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莫诗语被吵醒后便起身穿好衣服准备去帮自家好心肠父亲的忙。

来到前屋莫父通常帮人看病那处并没有发现人，不过前屋点着烛灯，地面又有点点血迹室内更是有些凌乱，莫诗语心里有些疑惑和担心。

难不成是父亲出什么事了？

心里有些不安的莫诗语赶紧走出前屋来到外面查看状况却发现附近被莫父用来熬药的前院的小厨房此刻灯火通明。

屋顶还有一缕一缕的热气冒出。

什么情况？

莫诗语快步走到小厨房门口直接推开门叫到：‘‘爹，你这是在……’’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片温暖的雾气中，一个裸着上半身坐在浴桶里的少年闯入了她的视线里，少年双眼闭着，并没有因为‘‘闯入者’’的到来而睁开。

但莫诗语却在门口呆愣住了。

不知为何，有点不受控制的，明明该是去找莫父的时候，她却朝小厨房里鬼使神差地走了几步，室内的热气熏的她面红头晕，使得眼前这一幕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家小厨房里的如梦一般的少年和平时自己在荒镇见到的男子完全不一样。

在荒镇，莫诗语平时见到的男子里从来没有哪一个像眼前这个这样……

这般的出尘和好看……

眼前的这个少年发乌肤白，鼻梁高挺，薄唇微微失了血色看上去有些病态，但略宽的肩和结实饱满的胸肌又让少年露出来的上半身充满了不似寻常这个年纪的人能拥有的力量感。

只这一瞬间，莫诗语想到如果世上真有神明的存在，那或许就该是眼前这少年的样子。

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彼此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

莫诗语呆站在原地，有水滴顺着少年的下巴滴到了胸口处，莫诗语的视线也随着水滴的走向最终停留在了少年胸上某处。

看着有点粉，左侧还有颗红痣……

想摸一下红痣……

不对，我在干什么？！

莫诗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受控和唐突，反应过来的她赶紧摸了下脸然后转过身背对少年跑出了小厨房。

没想到刚一出去就撞上了收拾好药材回来的莫父。

‘‘爹！’’‘‘小语。’’

父女俩同时叫道，莫诗语有些心慌意乱，莫问却只当是自家女儿一如往常被吵醒后来寻他，并没有发现莫诗语此刻有些红的脸和有些娇嗔慌乱的语气。

‘‘又被吵醒了？’’莫大夫有些愧疚地看着自家女儿，莫诗语今年才十五岁却跟着他在荒镇过了将近十二年，虽然荒镇的人因为自己的医术对他们父女俩有所敬畏不会为难欺负他们，但早些时候包括现在某些时候，他们依然会遇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尤其是在那些人见到出落的越发水灵好看的小语的时候……

莫问看着自己女儿那张和早逝的爱妻相似的美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啪’’

就在莫问沉浸在对女儿的愧疚和对爱妻的思念中时，小厨房里突然有了些动静，莫问回过神来赶紧进去查看状况。

小厨房里，浴桶里的水和药材肉眼可见洒了不少在地上，先前闭眼安静坐在桶里的少年此刻却是双手垂在外面整个人趴在浴桶边缘。

看来这人应该是中途清醒了下想起身却又昏了过去。

‘‘小语，你赶紧把这些药材拿去后院煎一碗药然后端到我平时问诊那处。’’莫问把手里的一把药材递给了莫诗语然后拿了张毛毯子走到浴桶边。

看样子莫父似乎是要自己把人从浴桶里弄出来，想到少年此刻应该什么都没穿，莫诗语脸又是一红，留下一句‘‘爹，你小心点，注意着点自己的腰别扭到。’’便匆忙转身离开去后院熬药了。

……

药熬了有近半个时辰，莫父给那少年用了不少在这荒镇十分稀有难得的珍贵药材，不过看着这些难得珍贵的药材一样样地加进去莫诗语却也不觉得心疼。

她的心此刻正随着药材的熬煮在微妙地悸动着……

如果当时莫迟迟也在的话，她一定会对发生在莫诗语身上的一切用四个字概括：

一见钟情。

……

莫诗语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药去了前院，少年此刻已经醒了过来，他半躺着坐在那张小小的问诊床上，身上穿着的应该是莫父的衣服，衣服有些不合身，尤其领口有点松，露出了线条分明的锁骨和一点点胸肌。

少年的下半身盖着床薄被。

少年此刻是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