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

沈易带着江风走出小巷，而后又行了小半段路，约莫五分钟到达了目的地。

还未走到店内，从外部来看，这是与前面的餐厅相比截然不同的一家店。红砖堆砌的高墙，屋顶则是由红瓦构成，红却不艳，岁月在这栋建筑留下了许多痕迹，青苔、裂痕四处可见，可即便如此，此中的古朴端庄之感给人以别样的体悟。

餐厅的大门口很是低调，没有花里胡哨的牌子和炫目多彩的霓虹灯，仅有一颗白炽灯在黑夜中静默照亮。餐厅不高，仅一层，也正因如此，即便灯光微弱，江风还是能清楚地看清整栋建筑的全貌。

一进门，只觉得内部空旷整洁，空间并不大，两三张木质的方形桌子摆在窗台一侧，每张桌子配了两把同一风格的座椅。桌上皆摆了个花瓶，瓶内插着些少见的花卉，江风对花卉不太感冒，仅能辨认出雏菊、满天星，其他就不知晓了。

而另一侧是收银台，收银台里边有扇门，门上挂着门帘，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店内无人，没其他客人，没有服务员，甚至连老板也不见踪影。

沈易随意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而江风也跟着坐了下来，并放下手里提着的背包。

刚坐下没多久，门帘处便传来慈祥的招呼声。

“欢迎光临呀！”

“老头子，来客人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头发斑白，面目和善的老奶奶撩开门帘走了出来。她身着印花的短袖，宽松的长裤，一手拿着两块干净的毛巾，一手端着两杯凉白开，她麻利地递给两人，然后微笑着说：“来擦擦手，喝口水。”

“谢谢。”

“谢谢。”

两人接过毛巾，顺势擦拭双手，沈易因想到某些事，手里的动作不免重了几分。

“两位小客人，想要吃些什么？”老奶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们。

江风擦了几下手便将毛巾放在桌子一侧，她环顾四周，随即淡淡开口：“你要吃什么？”

墙上没有贴菜单，来人手里也没有菜单，那就很明显了，这家店和平常的店不一样。

沈易思索了片刻，他转头：“一份咸粥，两份凉菜。”

“你呢？”

这句话是对江风说的。

江风托着腮，两侧的碎发被头顶的风扇吹得乱飘，她注视着桌上的花瓶，眼神淡漠平静，半响说道：“一份白粥，一份凉菜。”

“凉菜不要辣。”她又补充了一句。

闻言，沈易侧眸，眼底略有诧异。

“你不吃辣？”话还未斟酌便脱口而出，连撤回的余地都没有。

“就这样，麻烦了。”江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先偏过头，对老奶奶说。

老奶奶似也发现了这两人气氛不同寻常，她乐呵呵地回道：“好嘞，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说完便离开了。

“向来不吃。”待老奶奶走后，江风这才慢悠悠地回答他的疑问。

她的话语让沈易心下一沉。

真就变了那么多吗？

“小少爷，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辣条！告诉你，可好吃了，你尝尝！”

“不要，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啊？我来历不明？”

“是食物来历不明。”

“这是我买的啊，你说它来历不明，不就说我来历不明？”

“……”

“吃嘛！可好吃了！拜托拜托，求求你了，吃嘛吃嘛！”

“就一口。”

“好嘞！”

“怎么样？好吃吗？等等，你怎么哭了？！”

“味道好重……咳咳咳”

“没想到你吃不了辣，对不起。”

“没事，味道确实不同寻常，还可以。”

“嗯。”

“你为什么想到给我吃这个？”

“最近小孩们流行吃这个，他们说，辣条只和朋友一起吃。”

“所以……”

“你吃了我的辣条，就是我的朋友了！”

“…谁要和你做朋友…”

“啊，怎么这样！”

心中又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沈易来不及思考，只是懵懂地追问：“那次在天台，你不是吃过辣吗？”

江风：……

事态所迫。

当然，这话江风是不会说出来的，她喝了口凉白开，低声回道。

“不吃，但是如果需要吃，我会吃。”

“是嘛……”沈易若有所思地低垂着眉眼，然后摊开手，接住了从花瓣上坠落的水滴，晶莹剔透却早已失了温度。

“而且辣味，并不算是味道。”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语调平平。

“它属于痛觉，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