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床单是白色的对吧
迷迭香。
应该是迷迭香吧,周明礼迷迷糊糊地想着。
拧碎了的植物末从外围将他包起来,他好像听见了哥哥的声音。
他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力气听了,希望不是说他的坏话……
他坠入梦中。
潮湿的、幽静的森林,雾气氤氲,树木的枝桠若隐若现。
一团同样湿漉漉的小动物在林间迷路。
也许它是一只小狗、小猫或者小兔子,似乎都不重要。
只是它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森林里乱逛是找不到出口的。
“出口呢,出口呢?”它抖抖身上的露水,在灌木林横冲直撞。
忽地一条藤蔓缠住了它的后腿,它无力地挣扎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进满是荆棘的蔷薇林。
“啊!”周明礼醒了过来。
给他扎针的小护士吓了一跳,差点对不准血管。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他病床的一侧传来,周明礼已然顾不上那个荆棘刺似的针头,他回过神看向身侧,乔栀带着隐隐的担忧也看向他。
两人一时都对临时标记的事闭口不提,周明礼环顾四周,没看见自己家的装潢,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管是床单还是天花板,都是白色的。
“我在医院?”
乔栀点点头,周明礼才看见她眼下的乌青,没等他问出声,乔栀接着说:“在你家公司的附属医院。”
周明礼略微放松下来,这意味着抑制剂的事情还没那么快影响到迈德。
小护士打完针,把吊瓶给他挂上就急匆匆走了,周明礼看着插入自己手背的针头,又烦躁起来。
“你昏迷三天了,不打点葡萄糖哪有力气醒过来?”乔栀一看他老大不高兴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明礼怕痛,高中体检抽个血都要闹大半天的脾气,乔栀不是很惯着他这一点。
小少爷蔫儿蔫儿地垂着脑袋,又躺了回去,道:“很痛嘛……”
他刚说出口,尾音戛然而止。
他偷偷去看乔栀的脸色,见她神情有些僵住,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想起了标记的过程,omega心情复杂地缩回白色的被单里,余光悄悄地观察着病房里的alpha。
周明礼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
他意识到自己该说点什么,可他又不想莽撞地开口。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周明礼一开口就有些后悔,这个问题的答案看起来太明显了些。
但是乔栀还是回答了他:“明书哥没时间的时候就我来看着。”
周明书习惯性地去看手上的腕表,一低头却发现手腕上空空的。
“嗯……腕表那天,摔坏了。”乔栀出声解释道。
周明礼摸了摸空空的手腕,有点不太习惯,但他还是“哦”了一声,又问道:“那我哥,一般什么时候有时间?”
乔栀心虚地移开眼:“好像大部分时候……都没时间。”
“那这几天不是……”你一直在这里陪我,后半截子话没讲出来,周明礼心绪不宁地抓着床单,等着alpha搭腔。
“请了几天假,问题不大。”乔栀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工作的事情,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气氛尴尬地聊着天,乔栀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你醒了我应该给你哥打个电话的。”
“等、等一下!”周明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一下,可是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第三个人出现在这片空间里。
病房是最高级的私人病房,空间大得令人心慌,除了仪器的“滋滋”声,就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怎么了?”
他哑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制止她。
乔栀就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人已经站起来去拿桌上的手机。
“我爸,我爸知道这事儿吗?”
乔栀没想明白他爸和她要打电话通知周明书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能知道?”
“那你请假了会不会扣工资啊?”
“会吧。”
“那你,那你……”
“周明礼。”乔栀有点理解他在干什么,颇无奈地打断他,“我就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他,那是你哥哥。”
小少爷把被单往上拉了一点,遮住了半张脸,妥协道:“好吧。”
乔栀没先去打电话,她伸手把被单往下拉,看见omega委屈兮兮地咬着嘴唇,手顿了一下,接着嘱咐道:“别把自己闷坏了。”
像个长辈。周明礼在心里评价道,目光却一刻不停地追着她直到她出了病房打那个他很不情愿的电话,他那只没扎针的手摸向后颈,他的腺体藏在那里,随血管轻微地颤动着。
他的思绪很自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