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和
润色。
中道不放心,又折返回来看后辈们最后一眼的滨晴站在门后,将这一场景尽数看去,再联想到之前的杨、柳和秦、沐,不免哭笑不得。
“这可真是,该说冤孽吗?各自的学生徒弟啊……”
滨晴感慨着,不知是叹昨日还是今朝,尽了长辈的最后一眼义务,此去便是山高水长,有缘再会。
的前辈主动投身山林,而两位年少的星灵子还被困在林海中挣扎徘徊。
多洛莉丝睁开眼时,有些许异物感顶住头部,伸手一摸,伤处已做了临时包扎,膏药的气味浓郁刺鼻,抬眼发现“阿奇”并没有抛她,倚着一棵树,双手抱臂在自己旁边守着,视线四处发散,时刻警惕再有敌袭。
“哦?你醒了。”
飞来飞去的目光不多时便落到了莉丝脸上,大红玫瑰似的双瞳对上一双蜂蜜色的眸子,两副眼睛的主人同时觉得心里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熟悉感,然而支零破碎的记忆太多,一时一刻无法准确寻到那块关于眼睛的碎片,更何况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种种远比“碎片”重要得多。
莉丝亮出写字板,一字一划地写下:[谢谢。还有,为什么救我?]
慕羽奇并不惊讶,他早早就预料到了莉丝醒后会有类似的对话:“老朋友的拜托。”
慕羽奇解释得相当简单,点出重点便收尾,把那些那些持续数年的恩怨情仇都烂在肚子里。“十一曜”前辈精心培育出来的十三位养子,哪怕彼此因观念不同而决裂,往昔的情分也依旧在心头萦绕。这一切完全是那位“父亲”教育的结果,用马椒花的话来说,大约是作为星灵子的一种可笑的骄傲,执拗地恪守着某些道德观。
“不论旧情,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脑子,你也是文辅型星灵子,这个道理应该懂吧。”
[可是我现在受了伤。]
言下之意,受伤痛影响,聪明人的脑子可能会变得迟钝,再有,在险恶环境下,带着一位行动不便的伤员反而累赘。
“我觉得你的意识挺清晰的,就像刚才,你不还指挥了一场精彩的战斗吗?”
慕羽奇原本平淡的表情破冰,甚至能揶揄两句,之后他试探性地和莉丝聊了一会儿,确定任扬没有暴露他的身份,安下心来。
“对了,你后脑勺的伤势,我只能帮你做简单处理,其他的我无能为力,我们两个还是赶紧走出林子,到有人家的地方,找个靠谱的医师,然后就此别过,谁也别拖累谁,谁也不欠谁。”
随后,慕羽奇表示自己身上的伤不严重,多是普通的扭伤和淤伤一类的,休养几日就好了。莉丝也趁机感受了一下身体情况,后脑勺的旧伤较刚从出来时加重了不少,仅靠临时处置撑不了太久,四肢皮肉虽有隐痛,但不妨碍走路。于是,女孩站了起来,不料后脑处传来阵阵闷痛,让她双腿一软,身体失去平衡,差点又要摔到树干上。慕羽奇伸手扶了她一把,那一瞬,关于这双手臂温暖触感的回忆在莉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持续不断的闷痛敲碎了,一下又一下,如斧劈凿刺,让人觉得头部像要裂开。
“没事吧?”慕羽奇问。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慕羽奇望着手写板上小字,平整的笔画同它的主人一样,看似瘦弱却蕴藏了无限的力量,每一笔都已傲为骨,毅为神。慕羽奇看出了神,心中思量似泉涌,他放缓了语气,问了一个早就应该问的问题:“你不会说话?”
莉丝一怔,抱紧了手里的写字板,咬住下唇点了点头。
“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先天的。]
顷刻间,那溶解了无限的思绪的泉水汩汩奔流,充盈心房,春的暖绒化解冷冰,柔肠牵挂由此启。慕羽奇自觉想象不出,一个人天生失去声音,往后学习语言有多不易,或许是在无人的夜里一遍遍默念发音,或许是反复练习文字的意义,无论是什么情景,莉丝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为了接上话,少年星灵子思前想后,道是安慰太过自大,夸赞又不合时宜,索性抛却旧题:“野外辨认方向的法子,你学过吧?”
莉丝点点头,“刷刷”写到:往北走,我想去楼泊。
“行,就往北走。”
刚走一步,莉丝越发觉得自己的身体大事不妙,脚下踩棉不说,眩晕感蒙住眼睛,身体似被东拉西拽,双腿不听使唤,每一步都如老者颤颤巍巍,最闹心的是耳畔源源不断的轰鸣声,嗡嗡的比虫鸣在耳廓肆虐还吵,可是在耳边一打却没有任何飞虫的影子,那些吵闹几乎要将她和外界的声音隔绝开来,直到一道清亮的嗓音拨开喧嚣,降临身边。
“冒犯了。”
慕羽奇在前方带路,隔三差五回头,考虑到对方发不出声音,连遇到了什么也无法开口呼救,踌躇再三,终下定决心,伸出五指隔着衣服牵住莉丝手腕。
“跟紧我。”
莉丝又一次从迷雾中听到了慕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