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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产妇在路边等了足足六分钟,他和他那辆奔驰经过,愣是没有停。你说谁过分?”
马晶不可置信:“不会吧,小傅看起来不像害怕担责任的人。而且长得这么儒雅斯文,相由心生,一定是你看错了。”
“马婶,别被外表蒙蔽了,这世道,多的是衣冠禽兽。”
马晶是产房护士长、管家婆,还爱给人张罗婚姻大事,花斐送外号马婶。
佟晓笑出来:“就是,你当初还夸花斐长得好,一定温柔如水,结果呢,就数她嗓门大汉化程度高。”
马晶仓皇摆手:“算了,黑历史。花斐是我唯一看走眼的。上学那会多仙女的人物,现在......”
花斐冷幽幽:“仙女让给你们,我当我自己。”
马晶和佟晓都知道花斐的德行:“行,你当你自己。”
三人玩笑一会,有护士敲门喊交班,交完班开始分配进修医规培生,秦棉昨天被花斐医生光环晃了一下,斟酌半天,心一横,选了花斐。
还有两个报晚了的大冤种,没得选只能划给花斐。
花斐满脸不高兴:“别人不要的塞给我。”
教学主任罗耀东说:“教学医院,规培基地,有责任有义务带教。”
花斐不情不愿:“行。歪瓜裂枣也是水果。走吧,查房去。”
花斐回来要进产房,需要和现任产房主管医生到患者床旁交接班。
1床,先兆子痫临产,等着上台剖。
花斐合上病例,随便逮了个住院医:“就你,说说子痫解痉,硫酸镁怎么用?治疗安全窗口是多少?最需要关注患者什么体征?”
住院医刚来,还没独立管过,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花斐瞄到她口袋里的《产科医生手册》:“不是带书了吗?没长手还是不识字?倒是翻啊?”
住院医跟得了特赦一样,手忙脚乱翻,照着手册战兢兢念,念完怯怯地看花斐。
花斐声音不大语气却十分尖刻:“产妇子痫抽得口吐白沫了,你也现场翻书么?自己滚,别让我踹你!”
住院医瘪着嘴,就差哭出来了。
产妇推进分娩室,花斐检查了一下宫口,开了两指半,让进修医给她人工破水,进修医消了毒,止血钳夹破羊膜囊后,一股液体流了出来。
进修医兴奋地:“成功了,羊水清亮。”
她很确定,所有操作符合规范,即便是主任也找不出错来。
然而花斐依然送了她一个“滚!”。
“我哪儿做错了?”
花斐懒得瞧她:“破水后检查胎心了吗?”
破水后不检查胎心,会把隐性脐带脱垂给放过去。
进修医低下头,老老实实滚了。
佟晓来接先兆子痫产妇。
高危产妇,必须由副高以上主刀,罗耀东主任医师和花斐带着两名苟活的进修医——秦棉和另一位年龄比花斐大不少的大姐搭台。
进修医协助护士插了尿管,临破皮,花斐举着手问:“尿量多少?”
进修医:“5毫升。”
花斐发飙:“你上台不带脑子吗?一个小时过去了,5毫升尿量?给我重插。”
进修医被骂得老脸没处搁。
傻子都想得到,这么低的尿量必然没插到膀胱。
手术时间不得不推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花斐当着罗耀东面骂骂咧咧:“罗老,以后进修医考试是不是该严格一点,别什么坑都放进来!尿管插错都发现不了,还进修什么呀?退回原单位搞搞后勤得了,留临床也是祸害。”
不说进修医难堪,罗耀东也面色讪讪。
但花斐不是他的学生,不好回骂,工作场合他也不能跟个主治计较,推说有事,匆忙下台让蒙朝霞来盯。
田慰慈招进来的两个冤家就让她们内讧去吧。
秦棉得到了上手的机会,刚站到手术台,听花斐说把这根血管结扎一下。
产妇盆腔黏连严重,结构一塌糊涂.
秦棉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能听话地去扎。
花斐一把止血钳砸过去,指着那根“血管”,厉声:“这是什么?我问你子宫动脉后面是什么?”
面对花斐气势汹汹,秦棉脑子一片空白。
子宫动脉后面是什么?
唔.......到底是什么?
“输尿管!”佟晓好心提醒她。
秦棉缩着肩:“输,输尿管。”
“那你还扎?”
秦棉委屈得鼻子发酸:“不是您让我扎的嘛?”
“我让你扎就扎啊?你是猪,不会自己思考吗?给我滚蛋。”
秦棉摘掉带血的手套,脱下手术衣,豆大的泪珠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