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20
气压改变,溶解在水中的二氧化碳变成一个一个气泡挣脱出来。
“噗嗤。。。”
气泡在舌尖爆裂,带来清凉和爽快。
难怪花斐爱喝可乐。
的确很解气,尤其在和权威领导据理力争并最终取得胜利的时候。
傅泓之又喝了两口,仔细回味着。
解气中仿佛还有另一种别样的感觉。
数不清道不明,甜中带酸,酸中带甜。
他想一定是喝太急,碳水化合物快速吸收入血,血糖上升刺激大脑产生多巴胺,所以才会感觉如此.....幸福!
幸福?
傅泓之苦笑。
怎么会是幸福?
因为断针,被花斐骂做废柴。
这冤屈因为一瓶可乐就一笔勾销?
再豁达也不可能豁达到这等没心没肺的地步。
至少,她应该道个歉吧。
“傅泓之,”花斐站在长廊的尽头,手插着兜,“磨叽什么呢?还不快走?”
“哦。”傅泓之压住胃里翻腾的气体,追上花斐,和她并肩走着,“上次子宫下段缝合断针,你现在是不是该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花斐手依旧插在兜里,头微微昂起,活脱脱一只傲娇孔雀,“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不听我解释,武断地下结论说我技术不行,当着田老和蒙医生的面贬损我是废柴。现在真相大白,难道不应该向我道歉吗?”
他是男人,不是圣人。
第一天进科被人叫废柴,还是在领导面前,谁不耿耿于怀几天?
傅泓之自认为已经够通情达理了,换做别的气性大的,当场就冲进去和她对刚“你才是废柴,你全家都是废柴。”找到证据也不会拿来给她撑腰,而是打在她脸上,“向我道歉!”
傅泓之当然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也不打算去田慰慈面前刻意澄清,他只是想要一句抱歉。
“首先,”花斐扯了扯嘴角,一脸凛然,“你动作确实不利索。其次,我没有火眼金睛看得出针有质量问题,那种情况下,你说我相信素未平生的你还是医院采购部?”
换个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条件所限,依照当时的情景,她下了“客观”结论,虽然这个结论后来证实是错误的,但现在是现在,当时是当时。
花斐居高临下乜着他,“别拿现在的真相去审判过去。”
傅泓之:“......”
这诡辩才能真不一般。
“我不审判过去。既然意识到错误了,是不是该拨、乱、反、正?”傅泓之盯着她,因为昂着头,她的脖子被拉伸,长长的一截,在灯下白得迷眼。
“既然当时没有错,何来拨乱反正?”花斐仍旧振振有词,良心没受到半分谴责。
傅泓之:“......”
愣了半晌,眼见花斐油盐不进,他只得无奈地摆摆手:“算了。”
要她道歉比要医务处承认错误要难成百上千倍。
“什么叫算了?”花斐倒来了脾气,“怎么?我没找你,你还想兴师问罪呢?”
“你找我?”傅泓之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你明知道针有问题,为什么不打报告?为什么不找医务处早点撤回这批针?你要是找了,就没今天断针这事了!”
花斐步步紧逼,眼睛死死地盯在傅泓之脸上,好像今天断针责任都在他一样。
“我说了,你不是不信吗?”
当时他就说手感不对,针有问题,花斐强词夺理,硬说他推卸责任,不肯承认错误。
“我不信,你就拿出证据让我信呐!既然你这么自信,就应该坚持,就应该据理力争。”
花斐薄唇翕动,滔滔不绝,临了还白了他一眼,“科研精神哪儿去了?”
傅泓之道歉没要到,反倒被控诉一顿。
此时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为什么别人给她取外号“花土匪”。
因为她不讲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不讲理。
傅泓之太阳穴又涨又疼,眼前只剩花斐不断开合的薄唇。
真想找个东西堵上去。
他焦躁地环顾四周,没有一样趁手的。
虽然道理在他这边,但架却是花斐吵赢了。
傅泓之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强词夺理,胃里发胀,也不知道是喝可乐喝的还是被花斐气的。
夜里,睡着了,他终于找到堵住她嘴的东西。
碰到那柔软温润时,一股暖流从身下流出来。
傅泓之眼睛忽地睁开,心在寂静的夜晚响如擂鼓。
他顿时口干舌燥,摸索着起来找水喝。
迷迷瞪瞪到客厅,黑暗中莹莹有一道亮光。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