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24
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人群没热闹看,很快散去,只余下傅泓之和花斐,突兀地站在马路牙子上。
“你看什么?”傅泓之好奇地问,“快走吧,站这怪热的。”
“等会。”
花斐守在车水马龙的街口,一次一次阻止别人乱停车。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一队戴着墨镜手持盲杖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从路口拐过来,井然有序地走在花斐面前的盲道上。
老师似乎知道是花斐帮忙移除盲道上的杂物,朝她颔首微笑。
花斐安静地看他们列队走过。
工作一天、始终严肃的面容,此刻带了浅淡满足的笑。
夕阳西下,孩子和她,头上身上披满了光晕。
傅泓之看的发怔,什么晚霞如火,什么夕阳无限,都抵不过眼前这位女子嘴角那抹浅浅的笑。
花斐目送孩子们走远,眸光收回,注意到傅泓之的诡异,双眼一瞪:“瞎看什么?还不快走?”
傅泓之插着兜,修长的双腿悠闲地往前走,余晖下,眸子黑的发亮:“你先走,我看看风景。”
花斐嘴巴一撇:“莫名其妙”。
富二代就是矫情。大马路上除了汽车尾气哪有什么风景?
她扭头继续往前走,落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街道尽头,夕阳将整个世界涂抹成朦胧的暖色调。
傅泓之依旧慢慢地,刻意地走在她后面。
只有在这个位置,他才可以这般肆无忌惮。
花斐踏上台阶,拐进公寓楼下那个小院子,眼看就要看不见了,傅泓之忙追上去。
花斐一边上楼梯一边碎碎念:“傅泓之,傅泓之,文绉绉的,叫起来真拗口”
傅泓之拿钥匙开门,花斐先进了门:“以后叫你小傅怎么样?
“别占便宜啊,我比你大。”进了门,傅泓之把鞋脱在污染区,端正放好,“我名字哪里拗口了?”
花斐忽略傅泓之名字拗口的伪命题,打量着傅泓之的脸:“瞧你这粉头白面的,能比我大?”
“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谁大。”
两张身份证一合,傅泓之比花斐大一个月。
“看,我比你大,入学比你早,而且你也去过布列根妇女医院,咱两算半个同门,论资排辈......”
花斐生怕被傅泓之压过头,打断他的话:“我比你入职早,论资排辈,你得叫我师姐。”
傅泓之黑线,还能这样排?
花斐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指指自己再指指傅泓之:“师姐,师弟......就这么定了。”
傅泓之持续黑线,表情都快失控了。
花斐还“慈祥”地眨眨眼:“叫师姐,姐罩你。”
傅泓之:“......”
你别“欺压”我就谢天谢地了。
罩?
嗯?
这个词......
既然杆子伸到这了,哪有不往上爬的道理?
“好吧,师姐就师姐,不过你得说话算话,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得罩着我。”
花斐打了个响指:“把心放肚子里。”
傅泓之含着笑,蹲下/身,把花斐踢乱了的拖鞋重新整齐地放到她脚前。
花斐不偏不倚套上,暗想这个富二代也不是那么矫情,罩着就罩着吧,别太拖后腿就行。
花斐进屋换了衣服,出来时抱着电脑和一摞资料,黑亮的头发上戴着灰色猫头鹰发箍。
傅泓之纳闷:她哪来这么多千奇百怪的发箍?
花斐又一整晚霸着客厅,全然忘我地准备下一次小讲课。
后半夜,傅泓之醒来,走到客厅就看到花斐趴在沙发上睡着,白长的手还那么垂下去,耷拉着。资料仍旧散了一地。
傅泓之关了窗,拿了一床薄被,轻轻给她盖上,被她一挥手又给挥掉了,还掉了个个,压到身下去了。
傅泓之只得小心翼翼拨她的头,抽出靠枕底下的空调遥控器。
“别开空调!”
黑暗中传来花斐慵懒的声音。
傅泓之分不清她到底是醒了还是说梦话。
天气闷热,关了窗必须开空调,否则没法睡。
他按了遥控器上红色开关,花斐猛地弹起来,夺走了遥控器,啪又给按灭了。
“说了别开空调!”
“为什么?”傅泓之匪夷所思。
“节约用电!”花斐嘟囔,把遥控器丢到沙发底下,又趴回去俯卧,脚向后踹了踹傅泓之,“把窗打开,滚回去睡觉。”
傅泓之何止震惊,简直惊吓。
不敢相信一个年资不算低的产科医生能穷到这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