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巴黎的民妇(十)
金属毫无作用,她挫败地停下,思考着是不是把自己的腿给砍了,然后让西弗勒斯用魔药让它长好,就在这时,卧室的门闩响了。 她连忙放下裙摆,又把剪刀塞进了抽屉里。 拿破仑进来了,他顺手把自己的三角帽交给了自己的法国仆人,迅捷地开始解制服的扣子。 “你干什么?”波莫娜尖叫。 “洗澡。”他一边解扣子一边用无比正常的语气说“东西你都收拾好了?” 波莫娜再次对波拿巴家的习惯无语。 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脱掉衣服展露自己的身体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古希腊人提倡裸体,他们的雕塑也是不穿衣服的多,尤其是维纳斯。 科西嘉人还留着罗马和希腊的作风,一点都不像是中世纪的西方世界。 “我去给你准备热水。”波莫娜没精打采地说。 “不需要,这些事路易会去处理,你会拉丁文吗?” “会。” “去外面选一本,等会儿翻译给我听。”拿破仑盯着她“还是你打算在这里继续欣赏?” 脑子里一片懵的波莫娜离开了卧室。 拿破仑住的是国王套房,除了小会议室以外,这个套房还有好几个别的小房间,但这些房间全部都没有下水道,接热水也只能靠人力,“浴室”里放了一个浴缸,男侍从们正将热水往里面倾倒。 那水光看就觉得很烫,波莫娜没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那边,转而将视线停留在书架上。 她莫名觉得那些书本很可怜,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它们的时候,那种触感和真实的书本一模一样,让她几乎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她闭着眼睛,将额头放在其中一本书上,从后颈传来了一阵温和的力量。 她想起来了一个场景,当时她还在圣芒戈,有一个人将一枚蝾螈戒指插到了她的后颈上。 他将人类有限的生命输送到了她的身体里,让她短暂苏醒,然后问她想吃什么? 她记得那股蜂蜜蛋糕的味道,还有柠檬雪宝,以及龙粪散发出的恶臭。 那可是一种好肥料,能让魔法植物变得健康茁壮。 她还想起了很多事情,虽然他们俩在城堡里偷情,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即便阿不思会对此感到非常失望。 他对她来说就像是父亲,有时女孩会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和他们眼里的坏小子结婚。 但西弗勒斯不是她的父亲,他如果对她失望会让她觉得羞耻难当。 曾经有一个法国将军说过,如果拿破仑说要毁掉巴黎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比如像俄国人实行焦土战法时把莫斯科给烧了,那么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那个麻瓜皇帝也许不会夺魂咒,可是他一样具有巫师般的精神控制力。 男人为他赴汤蹈火,奋勇争先,女人则期望自己能取代约瑟芬,成为法兰西皇后。 那么奢侈的装潢、家具、衣服、首饰,几人不羡慕并渴望拥有呢? 就算没有这些,拿破仑本身也是个很迷人的人,虽然这种迷人不是基于他的外貌方面。 有时那些一看到他个子矮就心生鄙视的人是幸运的,他们不会陷入拿破仑的人格魅力中,可以尽情嘲笑他。 有人或许觉得他和可怜,都寒酸落魄成那样了,还坚持着自己的骄傲,不肯向这个世界低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个正经差事养活自己。 然而这也正是法国大革命爆发的原因。 波旁王室引领起奢侈的生活方式,又不是每个贵族的封地都跟勃艮第一样富庶。他们没钱奢侈,国王就借钱给他们,让他们置办华丽的衣服和假发,这样他们就没钱在自己的封地组建武装,甚至因为欠国王的钱,他们要对国王言听计从。 一般贫穷的苦寒之地会锻炼人的意志,太阳王路易十四用这一招瓦解了那些野心勃勃,威胁自己的贵族们,维护了自己的统治,但那些贵族已经不再是贵族了,他们就像是宫廷里养的好狗,主人的手绢掉了,会争先恐后地扑过去将它给捡起来,获得主人的宠幸,然后获得一两块肉骨头作为奖赏。 嗟来之食也是吃的,不吃会死人,为了活下去当然要吃。 拿破仑三世只学了他叔叔统治的皮毛,光有个外形,他本质上也和那些为了夺权,向小孩子说恶毒谣言的保王党一样。 这个谣言树立了一个圣女贞德一样的女子,却质疑了法国大革命的正义性,贵族成了受害者,他们被一群暴民给虐杀了。 他们利用了人们的同情心,摇摆了正义的天平,也难怪拿破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