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花之争(十六)
克不再劝说他们,免得让人感觉他是在借机推销。 中国有句谚语叫“树倒鸟飞”,提督这棵大树根深叶茂,所以举人才会敢于抛下一切跟着尼克一起离开广州。 他要在提督府里举行一场盛宴,因此在府内的空地搭建了一个简易戏台,高6-8尺,用竹板条搭建,台子三面用红色帷幔简单得围起来,只在靠近背景处留给演员们一个隐蔽点,权当小休息室,并用一帧大帷幕隔开。 舞台还设两扇门,一扇门在右侧,作为上场入口,另一扇门在左侧,做下场出口,还在舞台上设立了一个活板门,是鬼神类人物登台的入口,因此有人称此为“鬼门”。 这个简易戏台当然无法和广州老街内的剧场相比,坦诚地说,欧洲人很难欣赏中国的音乐,他们不擅长谱写乐曲,对和声及对位法也没有任何概念,哪怕有两百人同时演奏,他们依旧会把鼓、唢呐及各种弹拨乐器弄成震耳欲聋的合奏,这和他们贤者平谈之语中的深邃思想完全不同。 这很难理解,就像欧洲人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花更多的钱赎回死人的尸骨,甚至多过活人。 《孝经》本身不是一部著作,也不是启蒙读物,但后代有多位作家对此作过批注,甚至包括唐玄宗也亲自对此书作过注解。 尼克认为这是一套类似《中庸》的道德准则,也就是说基于“孝顺”,婉宁会嫁给提督安排的任何一个人,即便她并不喜欢他。 波拿巴突然停止了朗读。 “什么?”乔治安娜问。 “政治联姻需要爱情?”他问。 “当然。”乔治安娜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他睁着那双蓝眼睛看着她。 乔治安娜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像嘉庆皇帝,如果乾隆不爱令妃,他会不顾长幼有序的传统,立嘉庆为皇帝么? 或许是因为乾隆当太上皇还是不肯放权,他需要一个听话、孝顺的儿子,但爱情还是起了一定作用的,毕竟乾隆不缺听话、孝顺的儿子。 “你还想看书吗?”乔治安娜问“还是你想听小提琴?” 他翻开了书页,后面一页还是插画,画的是一对男女,这是个很生活的场景,却显很正式,女性捧着装了食物的托盘和饭碗举到和眉毛齐平的位置,男子则看起来像要接过它。 “我尝试着将《小学》开篇部分文字翻译成法语,让大家对此书有大概的理解,女子在十岁内不出闺门,有保姆教她,她言语要柔和,仪容要逊顺,一切要听受、服从、她做的女红分别是绞丝线,还要学织布、缝纫制衣,给人穿用,观看祭祀的时候要把酒倒入酒器,把腌菜和肉酱放入祭器,依照礼数帮助长辈,做供奉祭品的事。到十五岁,已达成人年龄,参加及第,二十岁出嫁,如到嫁期遇父母丧事,定要守孝三年除服,到二十三岁出嫁,经男子纳过聘礼,方才嫁给男子,称为妻,没有聘礼就嫁给男子的,称为妾,这些和这幅画有什么关系?” 乔治安娜看着他困惑的样子,轻柔地把书从他手里收走了。 “这幅画描绘的是一个成语,叫‘举案齐眉’,意思是夫妻俩互相尊敬,感情恩爱。” 他看着她不说话了。 “还有一件事,你给约瑟芬画过妆吗?”乔治安娜放下书问。 “你想干什么?” 她对他笑了笑,将他拉起来,走到了梳妆台边,将胭脂递给了他,然后走到了光线充足的窗边。 “帮我画吧。”她闭着眼睛说“我的专属画家。” “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成语,叫画眉张敞,你可以一边帮我画,我一边说这个故事。” 说完她静静地等着,等到脸上传来擦拭感,才跟他说一个汉朝男人的故事。 长安有一个京兆尹,名叫张敞,他很宠爱自己的妻子,每天都要给她画眉,这让她看起来特别妩媚,京城中的妇女们都羡慕极了,而男人们则上书,这种“闺房之私”太过分了,宣帝询问张敞,张敞却说比描眉风流的事多了去了,为什么光指着画眉的事说? 宣帝听后笑了,没有办他的罪,但却觉得他缺乏威仪,即便他政绩不错,也没有提拔他。 后来为妻子描眉成了一种与琴瑟和弦、举案齐眉,让人称羡的事情了。 下山的时候,师傅对小和尚说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问题是小和尚听么? 她以为尼克早就走了,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他差点回不来。 即入轮回就难涅盘了。 这种涅槃和凤凰涅槃不同,是超脱的意思,换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