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花之争(七十六)
姥姥吃的那个茄子,十只鸡做出那个味儿,梅花香里一点梅都没用,即便是和珅也没有奢侈到用它取暖的地步,那是暖砚用的。 文渊阁仿造天一阁,天一阁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意在防火,那就没可能端着火盆进藏书楼了。 BJ的冬天很冷,墨都要结冰,这种情况下才在暖砚里添加一点压成花的香碳。至于人就只能自己多穿点了,但穿太多又不利于活动,所以殿试才在春秋举行。 以盐商之富可敌国,他们可能玩得起香碳,给他们抄家的官员们说,他们的用度可比帝王。 有句话叫债多了不愁,即便长芦盐商们已经还不起利息了还在借,更关键的是盐政穆腾额上奏称将欠银摊在盐引里,盐商更加有持无恐了。 举人落魄潦倒,但他变卖家产是为了给父母治病。 添弟会是严烟组织,加入者不可以抽大烟,而尼克偏巧和东印度公司的人打过交道。 哈罗克找了多少人测绘地图不得而知,有可能消息走漏了,添弟会的人知道他到处找人画地图,于是他们就认为尼克是“可恶的黄毛探子”,泄露他们的“机密”。 早在李侍尧还担当两广总督的时候添弟会就已经在频繁活动了,他们烧毁了营房,还打算烧了码头,台湾和暹罗是福建米的主要来源,如果毁了广州码头,那么暹罗米就很难在这里卸货,福建会更依赖台湾的大米。 他们是生意人,同时也不那么单纯得只是为了生意,传说中添弟会是因为康熙毁了南少林,几个俗家弟子创立了添弟会,发动反清起义。 但举人在街面上摆摊的时候却听人说,添弟会是因为一个洪姓和尚,他居住在后溪风花亭里。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有人干脆剃度,却没有出家。洪通“红”,与“朱”一样都代表一个颜色,严烟是一个人名,他与洪二房和尚在风花亭里相遇,然后就有了“严烟”的添弟会。 清国初年,凡异姓人结拜弟兄者,鞭一百。后来惩罚更甚,凡歃血为盟、焚表结拜弟兄者,著正法。 这还是与乾隆三十三年的剪辫案有关,蓄发和异姓人结拜都是汉文化习俗,朝鲜人都觉得那辫子留着难看。 后来两广总督也真的去找了,还真找打了一个洪和尚和姓朱的人,只不过经过审讯,他们并没有不法行径,而那个“风花亭”也毫无下落,如落花一样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福康安收复台湾后,严烟被抓到了,在彰化他的公开身份是辛辣调味料铺的老板,只是一个小贸易商人,他否认自己是添弟会的总舵主,反而招供说添弟会源自川内,由一个姓李的人和一个姓朱的和尚起会的。 他透露广东起会的是万和尚,还有赵明德、陈丕、陈彪三个添弟会高层,在漳州、惠州等地传会,严烟只是被陈彪劝入会的。 他们有句暗语:三姓结万李桃红,九龙生天李朱洪。 李朱洪是创始人的总称。 目前在广州活动的“龙头”也姓严,名叫严品瑜,自张妈求烧毁军营,焚抢盐场被李侍尧逮捕后,广州就一直很太平,至于这个严品瑜是否存在也只是个传闻。 尼克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依靠官府,也就是提督,举人对他的评价是只布市恩,却不急公好义,周旋过甚,他要不是个武将还好,但偏偏是个武职。 老百姓喜欢他,是因为他不搜刮,官兵们喜欢他么? “晕头转向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点不像是眉目的眉目。现在我算是品出味了,提督就像是西宁,他马上卸任走了,下一个接任的人却麻烦大了。” 举人忧心忡忡得说,好像他很关心这个他流浪过的城市,正巧这时布谷钟响了,那也是舶来品。 尼克则翻着他的画册,他去过很多地方,却并没有对任何一个城市留下过很多感情,然而,他觉得不会忘了广州的。 他在犹豫,是否要将那个打了他一拳的年轻人的画像收录进去。 他记得那个黄昏时分,急匆匆朝着他走来的小个子,还有迷宫一样的小巷,以及在妈祖生日那天在铜镜里看到的倒影,当时天已经黑了,周围点亮了很多漂亮的花灯,灯光照亮了他的脸。 如果当时一片漆黑的话,尼克就看不到他了,也不会想起自己认得他的这件事了。 “太沉重了。”乔治安娜低声说。 波拿巴没有说话,他看着天花板,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对不起,这本书我不该看的。”她柔声说。 “你不想看了?”他问。 “我以为这是爱情故事。”她有些难过得说。 “你想看的是没有风波的爱情故事,尼克现在的表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