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可乘风(六)
蒙特小姐问。 乔治安娜回头看着了一眼,可能是因为伊丽莎白也对诗朗诵缺乏兴趣,和旁边的建筑师莫特聊了起来。 “那是当然。”莫特提高了语调说“谁会否认这个事实呢?现在的议员有不少法兰西院士。” “我的意思是,不是任命什么显赫的职位,而是双方进行辩论时,总有一方发表反对的意见,这样双方就都免不了发生麻烦,不管他属于哪一方,他或先或后总会困处一隅。”拉蒙特小姐说“除非他足够精明,随着人数较多、力量较强的一方改变观点和步调,而变更自己的主张。” “那这样的人不过是哗众取宠之辈罢了。”莫特颇有些傲慢得笑着。 “我遇到过一些人,他们为了避免麻烦,没有和其他人来争论什么问题,尤其是他们在获得荣誉和显赫的地位后,学识带给他们的不再是荣誉和尊敬,而是麻烦、损失和苦恼。”拉蒙特说。 “因为他们害怕自己错了?就像和伽利略争论的那一波人?”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拉蒙特小姐笑着说“谁会否认学识带来荣耀和尊敬这个事实呢?” 莫特觉得很有趣,乔治安娜却没那么觉得。 “只是闲聊。”理查德在她耳边说“你不需要太计较。” “我没有计较。”乔治安娜冷漠得说。 “在你脸上都写着呢。”理查德说。 她差点摸了摸自己的脸。 因为习惯了不戴面具生活,她已经快忘了如何戴面具了。 还有那个因为坐狗拉雪橇,高兴到需要喝伤心虫蜂蜜才能安静下来的自己。 在去威尼斯的路上,她还在火车的床上蹦来蹦去,西弗勒斯在一旁看着她蹦,根本不加阻止。 可能是因为狗拉雪橇是在公共场合,而火车的套房则是私人空间。 “当父母的好处之一,是可以再过一次童年。”乔治安娜说“你可以买自己喜欢的玩具,然后以给孩子买玩具当借口。” 理查德惊讶得看着她。 “接着我们就会发现,以前居然会为了这么微小的事感到快乐。”她叹了口气,看着那些满脸严肃,装愁苦的小孩“还有为了那么小的事而忧愁。” “过去属于回忆,未来属于幻想,而我们活在当下。”理查德说“你觉得呢?乔治安娜?” 她看着理查德。 “那是我即兴所做的。”他轻松得说。 “不是所有人都活在当下。”乔治安娜说“有的活在过去,有的活在未来。” “我们去下一个厅吧,趁着有人抗议之前。”理查德说。 乔治安娜没有发表异议,和他一起离开了诗朗诵的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