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天道（6）

蛊雕是上古妖物，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由于它每十年才醒一次，每醒一次就要吃一次人，所以世间经常有关于它的传说，却难以寻到其踪迹。

也不知道郁桑是怎么找到它的，连玉骨这只小兔子听了之后都惊讶地蹦出一句：“你居然杀了蛊雕？”

郁桑撇撇嘴：“凭我一己之力怎么杀这种妖物，我只是趁它睡觉的时候割了它一块肉。”

虽然他没说具体过程，不过以前阿皎也听说过蛊雕的可怕之处，她也知道郁桑能拿到这枚元灵丹花了多少气力，否则他怎又会搞得如此狼狈呢？

阿皎只是轻轻道了句：“以后非重要的人，不用这么拼命。”

这话外人听着冷漠，可郁桑知道阿皎是心疼自己，于是他笑道：“阿皎说得对。”

他从来不是如此伟大之人，拼这一次命，不过是为了证明天道扭转不了人心。

后来，郁桑就带着元灵丹和阿皎以及玉骨去见了云衫的姐姐，云雀。

云雀一开始就像普通凡人一样不相信郁桑能救云衫，因为在玉骨离开这段时间以来，她求遍所有，却没有人说云衫还有救的这种话。

后来还是玉骨跪下来，苦苦哀求着云雀，希望她能给自己一次机会，因为只有一次，所以错过也就没有了。

云雀最终也许是心软了，同意了玉骨的哀求。

云衫病亡乃是天道。

岂是说救就救这么简单可行的事呢？

当云雀把元灵丹给云衫喂下之后，郁桑这才又说了这么一件事。

“人均有一魂一魄而成，云衫吃下元灵丹也是只有固魂之用，而他另一魄早已随着天道所行即将进入忘川轮回。若能寻回云衫那一魄，他就还有机会重回人世。”

郁桑说完这段话之后，静静扫过她们一眼，随后目光落在玉骨身上，竟有些叹意：“罢了，你随我去吧。”

玉骨忙应下：“好，只要能救回云郎，刀山火海我也愿意闯。”

说着，就转身出了门。

阿皎刚想跟上去，却被郁桑喝止：“你留下！”

这一声比平时严厉了许多，还带着些许生气。

阿皎不明何意，她也不管不顾，先玉骨一步飘了出去。

玉骨也紧跟出来，郁桑看了玉骨一眼，没吭声，只是静静看着阿皎，那眼中是不可拒绝的怒意。

阿皎不知为何也有些生气起来：“你不给我去忘川，是不是怕我看到前世的一切？”

之前听说忘川的故事时，她就好奇得不行，加上树爷爷说了那些话后，她脑海里那些奇怪的对话，她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什么？

可郁桑总是无时不刻地在阻止她想起。

越想越气的阿皎，不由说话也大起声：“你是不是怕我想起什么？”

郁桑仍是那种充满怒火的眼神，盯着她，默不作声的。

阿皎突然有些慌，可她却不想低头。

只是待她还要再次出声时，在房内的云雀突然也走了出来。

云雀今年已三十有二，但她保养极好，即便梳着妇人髻，她的容貌仍像少女一般青春艳丽。

她的行为举止十分规矩，语气也是大大方方地：“我去吧。”

但她这一口，却着实让在场一道一妖一鬼惊到了。

连郁桑对阿皎的怒意都逐渐消失了，他蹙了蹙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也是拒绝云雀：“你一个普通凡人就别参与了。”

云雀一笑，明媚皓齿：“道长，您一个外人已经为我弟弟做到此地步了，我作为他的姐姐付出一点又何妨？”

郁桑明白了云雀知道去忘川的结局，他难得叹了口气：“云雀，此路艰难，玉骨好歹有妖力，你不必为此。”

其实当然不能怪他冷血自私，他只是答应了阿皎，不会再那么拼命，如果这一路上必然要牺牲点什么，也绝不能是他自身。

决定带玉骨，也是念着她身为妖，或还有一线生机，凡人可就不一样了。

云雀是个聪明人，她能知道郁桑的意思，但她仍是坚持：“您瞧玉骨那丫头，是妖却比人还蠢，您真的能放心吗？”

郁桑瞧了瞧玉骨，果真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真是空有一身妖力。

见状，他也不再拒绝：“也罢，随你们。”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次他可没再回头，谁跟上来也是他人的事了。

阿皎听了半天，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大概就是此路危险重重，此去九死一生。

但她仍是迅速跟了上去，似乎知道是她，郁桑步伐便慢了下来。

阿皎忙飘到他耳边道：“不管如何，你要回来。”

郁桑侧头看了一眼她，含笑点头。

阿皎没再说啥，慢悠悠飘了回去，在出去这段时间，云雀可能是跟玉骨交流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