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重现
是了,宇文信头上还有一位兄长。
二皇子宇文晏,其生母徐漾是顾太傅的侄女。
碧涣眨眨眼,随后答道:“当然,殿下怎么忽然想起二皇子了?”
“关于宇文晏,你有听到过什么事吗?”宇文信并没有直接回答碧涣的问题,而是又抛了个问题给她。
碧涣又低头绣她的东西,闻言思考了片刻:“二皇子嘛……他好像过得不怎么好。”
其实碧涣还是故意说的比较保守,他何止是过得不怎么好。
“二殿下一直住在掖庭幽云宫的一处偏殿,身边也没什么人,白日里要和宫人们一样干活,据说还经常吃不饱饭。”
“他是被废的皇子,当初没被杀了已是幸运。”宇文信回想起上一世的宇文晏,暗起杀心。
他被薄待,心里自然怨恨父皇,若他得势,只怕宇文信在内的十一位公主皇子都在劫难逃。
他的身世还与顾太傅有关系,留着就是极大的威胁。
因此宇文信不能容忍他有一点得势的机会,她也没有兴趣再去把他的性子扳过来,教他感恩宇文家,她更擅长杀人灭口。
碧涣附和:“殿下说得是,也只能怪二殿下生得不好,出生不久后,生母徐氏便病逝了。”
宇文信低头批复奏折,一边回应碧涣:“徐氏是父皇登基后纳的第二个妃子吧?”
“是啊,她原本已经升到昭仪的位分了,只是因难产而死,后来顾家覆灭,大家都称她为徐氏而非徐昭仪。
徐氏去世,再加上顾家又失势,二皇子先后被送给几个位分不高的妃嫔养育,被她们互相推辞,后来他的养母邓美人因罪被贬到掖庭去,贵妃娘娘干脆也把二殿下送去了掖庭。”
宇文信有些讶异:“碧涣怎么如此了解宇文晏?”
碧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初还在宫中时,宫人们闲来无事便时常聊起这些事,奴婢也听到了些。说起二皇子,奴婢还和他有些交集呢。”
宇文信起先有些无奈,和她说过多少次不必在她面前自称奴婢,她总是不改。
不过听到后面,她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好奇地问:“你和他有什么交集?”
“奴婢记得,有一年冬天,在掖庭遇到了二殿下。他当时被宫人苛待,身上不少淤青,手上还生了冻疮,吃穿用度都不好,奴婢同情他,便给他送了些东西,又接连送了几年,这几年却把二殿下忘了,”碧涣淡淡道,“殿下怎么忽然问起这些?”
“没什么,忽然想起来而已。”宇文信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宇文晏可不是什么善人,对他坏的他要报复,对他好的他要怀疑。
上一世他稍微得势后干的善事几乎没有,他心思深沉,手段毒辣,若是登基了也必定是暴君。
他必须死。
宇文信不再说话,开始盘算杀死他的最好方法和他的利用价值。
据她所知,某些大臣这些年可不怎么安分,宇文晏为权势会与他们结盟,自己最好先静观其变,到时方可一网打尽。
蓝翎办事效率很高,再加上有安阳公主的符印,服务于皇家的教坊很容易放人。
顾淮歌已经到了公主府。
十多年前,顾家满门成年男丁流放边疆,妇孺则是被发买为奴,顾怀歌几经周折落入宫廷教坊,名字里的“怀”也被改为“淮”,意思已经变了,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当初心高气傲的太傅长孙已经在一次次辱骂和鞭笞中无声死去。
但当他将要到达昔日的太傅府时,还是忍不住想起少时种种。
年少成名的天之骄子顾怀歌,和一朝从云端跌落的顾淮歌。
庶人的马车无权进入公主府,顾淮歌在府门前下车。
先前只能透过青布帘偷觑的府邸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府门的样子变了很多,但依稀可见当年的影子。
门匾上几个镏金大字从“太傅府”改为了“公主府”。
他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避雨。
来接顾淮歌入府的侍女不认识他,只觉得这位公子美得宛若天人。
看他眼眶发红地在雨里望着公主府,也只当他是第一次见这样精致恢弘的府邸,因而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位…公子为何不撑伞?”侍女好心提醒。
顾淮歌从回忆中惊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又回到往日那般低眉顺眼的样子。
他的住所在偏僻荒凉的西苑,但日常都有人打扫,却并不破败。公主府里没有破败的房舍。
把事情办完,蓝翎回来复命。
宇文信意兴阑珊地听她讲,没想蓝翎后面又加了一句:“教坊副使还说……”
蓝翎作为五大三粗的侍卫,对这些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还说什么?”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