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太配合
阿月一手想探上太子的额头,想印证下他是否有烧。
太子猛地偏过了头躲开,随后直视阿月,眼中由疏离转成了愤恨。
他今年虽只有十三岁,但五官已初显深邃又带着少年人的傲气,眉峰颌角已然有凌厉之像,被他这样盯着阿月竟感觉有些扑面而来的压力,阿月整顿了下,向他展示了手中的瓷碗,尽量平和说道:“殿下此处尚安全,您莫紧张,先用一些吃食吧。”
太子像未听见一般依然紧紧盯住阿月,双瞳渐渐蔓延出了红血丝,他沙哑地开口,“宁渊辱我杀我,他是见不得我痛痛快快死,这便要弄活我,好教我再死给他看吗。”
阿月心里点头,看样子不是摔坏了头,还能言语,她又琢磨了一会儿,这才想明白过来他是把自己当成靖安王一派的手下了,
于是简略地向太子叙说,“五日前我在宫外荒郊见两个老太监欲加害太子才带您来此的,我是此处的看守宫女,与靖安王无关。”
太子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皇叔这又要玩什么把戏,你转告他,玉玺的下落,宁奕无可奉告。”说完便闭目不再言语。
徒留阿月一手端着白粥,万分尴尬,阿月无意识地搅动白粥,还未凉下的白粥热气氤氲四散。
恰在此时,一阵明显是腹内叽里咕噜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阿月循着声抬头望向了声音的来源,于是发现了一动不动的太子肉眼可见地紧绷住了身体,一团热气瞬间哄上了他脸颊。
咳,阿月使劲咬住下嘴唇才止住了笑意,太子昏迷的几日未曾好好用过饭,也是正常。
她将白粥放在了桌上,向还在沉默的太子说道:“白粥就在桌上,殿下昏迷五日期间未曾好好进食,还是早些吃了吧。”
说完也不等太子答话,径自忍着笑出门了。
在阿月彻底走出房间后,太子宁奕渐渐放松紧绷的肌肉,卸下紧绷的神经后,饥饿的感觉更加清晰,他恼恨地转过头,不再看那碗诱人的白粥,转而打量起身边的环境分散注意力。
这是一处极破旧的房间,墙面斑驳家具老旧,甚至窗户纸都有补过多次的痕迹,但收整有序,连身上盖的被褥也干净温暖。
正所谓食色性也,想吃东西的这种感觉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鬼使神差地宁奕竟拿起了这个白瓷碗,碗中白粥炖地粘稠,泛着晶莹光泽,不断引诱他一饮而尽。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宁奕重重放下了碗,白粥溢出泼洒在柜面上,也泼在了他手上。
宁奕不顾被烫到的手,捏紧双拳直至颤抖,他不住在心中唾骂自己,大炎太子宁奕是天下第一等无用之人。
身为储君,母后活着的时候护不住她,父皇病重时不能侍疾,甚至任人闯入东宫,被擒后百般羞辱,而如今竟还想吃仇人所制饮食。
那剩下的半碗白粥,终是没有再动过。
直至天将暮时,阿月掐着时间给宁奕送晚食,如今他转醒了应该能正常用饭了吧。
走进房间后扫了一眼,阿月便看见了泼洒后只剩半碗的白粥和依旧静伏不语的太子。
阿月探视了一番他的情况,因心绪不稳又几近一天没有吃过东西,看着比早上来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阿月渐渐目露愠意,将食篮放在了柜面上,瓷器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你便这般糟践自己身体吗。”
宁奕闻声重新打量起阿月,又是这个小宫女,与他年纪似相仿,身量瘦小,肤色是不常见天日的苍白,生得虽秀美但身着最低级的宫女服也看不出任何出彩的地方,较难得的是她一身淡然气质,不似这个年龄的人。
此刻宁奕是无意去深挖为何有这种违和感的,他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又起了热,只略抬了下眼眸,开口,“我便是饿死也不吃宁渊的东西。”心里想着也不知宁渊派一个这样瘦小的宫女来看守他是何用意。
阿月也不知他如何就认定自己成靖安王派来的人了,但见他如此倔强,想必晚餐也是不会吃的了,于是干脆转身离开,等叶姐姐来了想想办法,总之不能让堂堂太子饿死吧。
说曹操曹操到,阿月听到了和叶盈玉约定的敲门声,三声长扣三声短扣,门露出一道缝隙后叶盈玉灵活踏入。
“怎样,没死吧。”
“没有,只是把我当成了靖安王派来的看守,不肯吃饭。”
一刻钟后,阿月目瞪口呆,有时不得不佩服叶姐姐的方法虽然特别了些,但是却是十分的,有效。
叶盈玉一手拔掉封住太子行动穴位的银针,一手擦拭着帕子,看向阿月道,“明日若他还不吃饭,等我晚上来让他吃。”
原来她竟以银针封住太子行动,一手捏开太子的嘴,另一手直接将粥灌入进,由于之前的几日帮着阿月喂他药,此番动作行云流水,竟未浪费丁点,只是苦了太子。
在银针拔出后,他瞬间弓起了身子,咳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