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次日中午,谭桂庭带了个中年妇人回来。妇人穿着巧柔在乡下穿的衣服,看上去老实本分。
谭桂庭站在卧室中央对女人说,“这位是太太,以后你就听太太的。你先去做饭吧。”女人对两人鞠躬后走出房间去厨房做饭。
谭桂庭对巧柔说,“方嫂是我托人找的,听说是老实本分,以后家里做饭打扫之类的你就让她做。”
巧柔点头,她以为方嫂因她脚伤才来的,等她脚好了就会离开。
谭桂庭匆匆吃过午饭后去了军营,方嫂进来对巧柔说,先生吩咐她上街买些东西,她买好就回来。
方嫂给巧柔买了些黄色的薄薄的似袜子样的布料回来,她告诉巧柔,那叫丝袜,富人太太穿旗袍的时候都穿的。
巧柔脸羞红,她以为她昨天穿着得体,却原来还是有出错的地方,也不知道那几个太太发现没有。
方嫂说,“先生真体贴,还记得让我给太太买这些女人家细小的东西。”
巧柔听到这话却愣住了,谭桂庭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女人家细小的东西?
方嫂似是想与巧柔快速熟悉起来,她主动说起身世,“我就是省城乡下人,前两年丈夫病死了,女儿嫁了人,女婿嫌弃我是拖累,我就自己出来找活干。”
巧柔同情她,说,“你走的时候,我叫先生多给你些工钱。”
方嫂诧异,“先生说我从此就跟着太太了,太太是觉得我哪里不好,不想用我?”
巧柔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像个官太太,有人专门来服侍她。她赶紧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以为你只是来照顾我脚伤的。”
方嫂这才放下心来,“太太,晚饭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巧柔听着方嫂喊太太觉得别扭,要是让方嫂称呼她巧柔,怕是谭桂庭会不高兴。巧柔说,“厨房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的。”
方嫂又问,“那先生喜欢吃什么?”
巧柔只知道谭桂庭喜欢吃家里的腊肉,她只得说,“先生喜欢吃腊肉,蒸一碟腊肉吧。”
方嫂去厨房做饭,卧室变得寂静。巧柔眼神从窗外桂花树上移到窗前梳妆台上,再移到墙角的大衣柜上,又看向卧室中间的圆桌圆凳,心里七想八想。巧柔甩甩头,像是要甩掉谭桂庭怎么知道丝袜这些女人细小的东西的念头,可念头彷佛钻进巧柔脑袋里,怎么都甩不掉。
巧柔到省城不过十天的时间,除了昨晚,谭桂庭几乎日日都要与她同房。她没来之前谭桂庭是怎么解决的?
巧柔心中酸酸涩涩,犹如吃了刚从树上摘下的青李子,酸涩到咽不下去,喝多少水都冲不淡那股酸涩味。
这样怔怔地坐了半天,天色暗淡下来。门口传来谭桂庭的声音,他说,“巧柔,我回来了。”
往日,巧柔听到他说回来了,只觉得心中有欢喜和安心。今日却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谭桂庭走近卧室,见巧柔一脸严肃,他问巧柔,“怎么了,脚痛了?要不要再把医生请来给你看看?”
巧柔看他一脸关切,又想到他昨晚温柔照顾她,露出个笑脸,说,“脚是有些痛,不用请医生的。”
谭桂庭看看她包裹住的脚,“好像没有昨天那么肿了,痛到受不住吗?”
巧柔说,“受得住的,你不要去叫医生。”
谭桂庭在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你吃饭也不要下床了,我叫方嫂给你端过来。”
巧柔柔顺地点点头,谭桂庭要对她好,她就接受,何必扫他面子。
吃过晚饭,方嫂端来热水要给巧柔擦身。巧柔不好意思,让方嫂放下水,她自己来。
熄灯后,一向很快入睡的巧柔翻来覆去,谭桂庭按住她的腰,“怎么了?脚痛?”
巧柔在黑暗中犹豫下,什么都不问可不是她的性格,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来的这一年多,你怎么解决的?”
巧柔能听到谭桂庭呼吸停顿了一下,知道他听懂了她问的是什么。谭桂庭沉默了好一会,说,“问这些做什么?睡觉。”
巧柔躺着不动,虽然心中酸涩难忍,但她劝自己,谭桂庭愿意将她这个糟糠之妻接到城里见世面,已经是难得,男人不都这样,三妻四妾也算正常,谭桂庭总比三姐那丈夫要好吧。劝着劝着,巧柔睡着了。
巧柔第二天醒来,谭桂庭已经去军营了,晚上回来,他给巧柔带了个翡翠手镯,翠绿通透,竟比唐春启手腕上那只水头更清。
谭桂庭给巧柔戴上,说,“你手臂白,戴上好看。”
巧柔笑笑,说谢谢庭哥,领了他这个情。
这一天巧柔也想清楚了,她以后还指着谭桂庭生活,只要谭桂庭对她好,其他的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到晚间,谭桂庭要剥巧柔衣裳,巧柔挡住他的手,谭桂庭问,“怎么了?”
巧柔想起从竹排村临走,婆婆再三念叨的传宗接代,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