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皇妃
春末夏初,岸边的垂柳已经是绿荫如盖,池中的幼嫩荷叶探出尖角,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湖心亭中,黄花梨美人榻上躺着一个曼妙纤细的美人。
她的长相极美,皓首琼鼻,峨眉如黛,一点樱唇不点而朱。
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长睫微垂,眸光清亮,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含着脉脉深情。
斜着眼瞥人时,更像是带着把勾子,能把人的魂也勾了去。
这美人正是当朝左相戚常英之女戚玉筱,不仅身份尊贵,而且姿容绝代,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称。
只要是见过戚玉筱的人,都得叹一句佳人如其名。
身旁的侍女春瑶给她打着扇子,驱散微弱的暑气。
“小姐,明日就是春日宴了,咱们还不准备吗?”
“是啊,小姐。”坐在小凳上给戚玉筱揉腿的夏琼附和道。
“听青芜院里的下人说,陈姨娘连压箱底的老本都拿出来了,花重金给二小姐做了最时兴的新衣裳,打了一整套首饰呢。”
她脸上带着气愤之色,“小姐,咱可不能让二小姐在百芳宴上抢了风头去。”
懒懒躺着的戚玉筱闻言,直起身伸出一根莹白纤细的手指,戳了下夏琼的脑门。
“你以为百芳宴是什么好去处,不过是打着赏花的名头给圣上选妃而已。”
她缓缓躺回榻上,语气中皆是淡然,“我才不屑当那劳什子妃子,戚蓉兰想当就让她当去吧。”
戚容兰就是左相府的二小姐,由陈姨娘所生。
陈姨娘原名陈菁柔,是瘦马出身,原本是戚常英的同僚送的舞姬,一直在府外作为外室养着,生了孩子后才被接到府里抬为了妾。
陈菁柔刚入府时,还有几分小心谨慎在,安分守己的过了一段时日,生怕被主母挑了错处针对。
可随着时间久了,主母宽容,她又凭着小意温柔得了戚常英的几分欢心,心便飘了起来。
可惜她实在是不聪明,会的只有在勾栏中学来的抢夺男人的手段,竟然想要通过暗害主母上位。
戚玉筱的母亲王姝懿是望族出身的贵女,当家的主母哪能察觉不出她这些小心思。
人赃俱获后直接把人绑了,带到戚常英面前要个说法。
陈菁柔原本还想着相爷会护她,但戚常英是什么人,怎么会为了一个贱妾得罪有娘家帮扶的正室夫人。
他当场就动了家法,让家仆打了陈菁柔三十大板,不过是个愚蠢的女人而已,打死就打死了。
不过陈菁柔是个命大的,那看着娇弱的身体竟然撑了下来,双股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她像是被这一顿打打通了窍,终于不再向戚常英求情,而是转向了王姝懿,求夫人饶她一命。
王姝懿看着她那凄惨模样终是动了恻隐之心,同为女子,她到没有多恨陈菁柔,只是觉得她可气又悲。
她向戚常英求了情,一是陈菁柔育有一女,算是对戚家有功,二是若是把人打死了,妾室谋害主母的消息传出去,对相府声誉有损。
戚常英原本想着将陈菁柔发卖出府,听王姝懿这么说便消了这个念头,将人锁在了青芜院里思过。
失了相爷的宠爱,陈菁柔这些年过的还不如相府里的下人。
幸亏戚常英对庶子女还算可以,没有缺了戚容兰的份例,娘俩儿这才支撑的度日。
陈菁柔因为那一顿板子废了双腿,虽然还能行走却不能再跳舞,她便苦练歌艺,用黄莺般的嗓子将相爷勾进了青芜院里。
她只说自己在院子里待的无聊便唱歌算作消遣,词里却满是对情郎的挂念。
戚常英到底是个男人,被她这一番小意温柔照顾的十分熨贴,看在她这些年都老实本分的份上,解了她的禁锢。
陈菁柔复宠,连带着戚容兰的地位也高了起来,天天在府里耍小姐威风,搞得下人苦不堪言。
如今戚容兰到了十六岁的年纪,陈菁柔张罗着给她找婆家,母女俩汲汲营营,一般的门户都不用正眼瞧,想着攀上王子侯孙的高枝。
恰逢半月前宫中传来要举办百芳宴的消息,戚常英一说这件事,陈菁柔立马就动起了心思。
谁家也比不上天子家,只要能在百芳宴中被圣上看中,那可就是泼天的富贵与荣华。
等她的容兰成了娘娘,那在这相爷府里,还有谁敢轻贱她们娘俩,就算是王姝懿以后也要看她的脸色。
她跟戚常英给戚容兰求了个进宫的机会,拿出所有的积蓄为戚容兰置办行头,争取让她在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入皇帝的青眼。
眼看母女俩对皇妃职位势在必得,春瑶面带忧色,“小姐,要是二小姐真当上了皇妃怎么办?”
就凭二小姐那性子,要成了妃子指不定怎么得意呢,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小姐和夫人的。
“春瑶啊,你真是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