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咒灵笑眯眯和我说：“不过要是哪天三友酱撑不住、坏掉了，我可以无条件收留噢。”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逐渐散开的血液，没有吭声。

等我赶到时，夏油杰和一个并不认识的人正坐在那玩大富翁。夏油杰看见我还会点头示意，真人则笑嘻嘻地跑过去发牌，剩下一个不认识的人背对着我，没有动，我瞟见了一个炸开的双马尾脑袋。

夏油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常服。他对我不认识的人道：“三友花。”

接着对我说：“胀相。”

奇怪的名字。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和真人一样吗？”我边说一边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胀相倒是因为这句话把视线瞥向我，我才正式看清了他的脸和人———死气沉沉和攻击性。

并不是女性，反而是个造型都很新颖的少年。

他丝毫不减侵略性很强的视线，毫无生气的眼神看了一眼后又收了回去，始终轻微蹙眉。

和刚失去亲人的人聊什么都感觉很不妥，我将椅子挪向更加熟悉的真人身边。

真人发觉我的亲近后直接笑出声，继而又对夏油杰邀功般怪笑道：“我好受欢迎啊。”

我刚打算手动让他闭嘴，夏油杰就眼神示意我停下。

“不，胀相是受□□。”

受□□是什么？

难道是咒灵？

夏油杰看出了我的疑惑，只是轻轻道：“三友还是不要知道了。”

明明他说的很轻松，但刚才的轻松全然不复存在，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股不安在我看向胀相时加速到了最大。

就在我大约猜出来个七八分的时候，真人拍住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考。“嗨嗨，三友再乱猜脑子会烧坏的哦。”

这一人一咒灵仿佛心有灵犀，夏油杰在之后继续说：“八十八桥，三友你刚才路过的地方。”

他说的慢条斯理，每个字尾都咬的不轻不重。“就在刚才。”

“高专一年级学生杀死了胀相的兄弟。”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旁边的胀相面上阴沉，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我感觉他现在就能找到高专的人报仇。

“为了什么？”

“两面宿傩的手指。”

我又忍不住问：“是谁杀的？”

夏油杰头一歪，好似思索了一会儿，又马上问我：“三友想听到什么答案？”

其实我心底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见我沉默不语，他用平淡无奇的语气继续说：“对整体来说,局部的痛苦是必要的。这也是维持秩序的代价。”

“在胀相兄弟的死上，高专什么也没有失去。”

死不会因为咒灵的好坏而改变，反过来说，咒灵的好坏会改变他该不该死吗？

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第一次见面的问题：“从恶中诞生的咒灵也会有善良的咒灵？”

夏油杰像是看出了我的动摇，他耐心开导学生一般，这次正面回答了我的问题，只不过男人的眼神在不自觉流漏出轻蔑：“不了解本质,却下意识定义\''恶\''。”

“只是三友你太偏袒人类了。”

马上，他顿住、熟练一转话题：“单纯的善恶判断是主观的，而善恶之间的界限,往往不是非黑即白能解答的。”

说着，夏油杰意有所指的缓慢道：“太过偏执的追求某一方正义也会倒向不可预料的漩涡里。”

“我能看出你的疑惑和忧虑，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太担心的话对于我来说那就太过轻松了。”

“相信我们吧，三友。”

“真正的能够让所有人类不再痛苦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