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沈念榕提的自然是之前拍vogue way杂志的事情，当时宋知洛就觉得是沈念榕被人搞了，现在再听她这么说果不其然。但这种事情，应该不好在镜头前说吧。

谁知沈念榕大大方方把当时的事都说了。

“几周前我有一个拍摄，制作方准备的衣服有些问题，知洛刚好在隔壁摄影棚也在拍，她就把原本给她的衣服都借给我了。”

宋知洛在心里补上一句，当时金副主编那架势就是明抢，何来借衣服一说。

这事后来叶喜打听到是因为vogue way内部争斗，金副主编为了给新上任的主编使绊子，故意搞出来的事情。她想借沈念榕打击新主编，连带着自己也被殃及。

沈念榕肯定也知道了自己是被当枪使，叶喜之前分析，以沈念榕现在的咖位，绝对忍不了金副主编的所作所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击。宋知洛瞥了眼几步外的镜头，忽然觉得沈念榕是在镜头前卖惨。

“还有这事？”

顾远卿神情有些严肃，看上去像是把沈念榕说的话放在了心上。沈念榕和大家随意聊了几句，她外向大方，无论在哪都能成为人群议论的中心。聊的时间不算长，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务要做。

顾远卿穿过忙忙碌碌的众人看向宋知洛：“我要去给马取一些干草，应该和卖兔子吃的干草在一个地方，一起去？”

宋知洛点点头：“好啊。”

节目组给准备了一辆电动三轮小货车，顾远卿把车开到院子里，驾驶位只有一个位置，驾驶位的背靠可以放下来充当另一个座位。宋知洛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站到车前有点无措，顾远卿伸出手：“扶着我的手臂吧。”

宋知洛瘦小的手掌握住顾远卿的小臂，掌心温热，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宋知洛借力站到了货厢内。

两人互相背对着出发了，顾远卿开得并不快，前后都有拍摄组的车辆跟着。到了地方之后顾远卿让宋知洛坐在车里好好看车，没给她下车的机会，他独自去与草仓主人交谈。

没一会干草仓的人将提前准备好的干草拿出来，马吃的干草很多，成捆成捆的堆在货厢上，将宋知洛包围其中。

三轮车重新启动，暖风和着干草香气扑鼻而来，不知是不是宋知洛的错节，顾远卿回去的路上好像开得更快了。山杏花开得正盛，路边连绵不绝的杏粉色，连成一片。宋知洛抬手按住没捆结实的干草，动静大了些，顾远卿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看到她的侧脸，笑起来像猫一样的眼尾，被暖风熏的淡粉色的脸颊，随风而动的发丝拂过挺翘的鼻梁。哪怕没有名贵的蔷薇钻石皇冠，没有剪裁繁复的礼裙，仅仅只是坐在一堆甘草之中，她仍是漂亮惊艳的存在。

只此一眼，顾远卿便收回视线。

“出来兜风开心吗？”

宋知洛诚实地回答：“嗯！开心！”

顾远卿随之淡笑，像是被她的开心所感染：“那你坐稳了，我们去风景更好的地方！”

电动三轮货车突然加速，宋知洛坐在后面不禁颠簸，她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和顾远卿坚实宽厚的背贴在一起。和煦的暖风变得热烈，没有被捆牢固的干草终究还是零零散散地随风而去。

前后跟着的摄像组显然没料到顾远卿的突然加速，还没反应过来时，三轮货车驶入了一条窄道，极其丝滑地甩开了摄像组的两辆面包车。跟着他们的镜头一个不剩，只剩下宋知洛手里的手持镜头。

宋知洛刚想问他要去哪里，突然想起顾远卿是预告过的，三轮车顺着单向的小路一直往前，越走越静，突然远处泛起湖光，在接近正午的阳光下十分耀眼。

顾远卿把车停在湖边，扶着宋知洛从三轮车前面的驾驶位跳下了车。

走到湖边近处更美，沿湖的树影被投射在湖面上，风起，便泛起微波。光和影混在一起，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无论是在榕城，北城或者是K国，宋知洛从没见过这样的风景。可顾远卿却觉得眼前的风景不足为奇，他看向兴奋的宋知洛，陪她坐在湖边的岩石上。

“你想清楚了吗？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角色？”

宋知洛觉得顾远卿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趁着她现在神经放松，套她的话。

“我把你当做前辈啊。”

“不是。”顾远卿语气笃定，“你对邓章云，才是真正对前辈的样子。”

他的话倒是真的让宋知洛愣住了，如同大梦初醒，好像自己真的并没有把他当做前辈。聪明人不会拘泥于想不通的问题，而会选择掌握主动权，宋知洛反问：“那你把我当作后辈了吗？”

顾远卿看到宋知洛眼里的狡黠，复活一只洋娃娃光是让她会动可不行，还要让她的眼里有光。

有阅历的聪明人从不把问题留给自己，直言道：“我不知道，你当我是什么，我便当你是什么。”

宋知洛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转头过去继续欣赏湖景，嘴里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