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斩断和纪长安的所有联系,霍毓回到海氏没日没夜的工作,自己亲自盯着集团的各个项目的进度,时常全世界到处飞,可唯独再也没有踏进那个城市。霍毓对所有喜欢的事物表现得漫不经心,他没有得到想要的,其他也不过如此,悄无声息的消失果然是最伤人的。
霍毓站在办公室,俯瞰整个城市的灯火,却没有一盏灯为他亮起。他就站在那里,孤寂,伤感。没有人知道那个伤了霍毓的女孩在哪里?当初老爷子看到自家孙子,躺在病床上一蹶不振,便吩咐要调查,要问问那个孩子为何那么伤自己的宝贝孙子,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霍毓知道后阻止了爷爷,长这么大的孩子在老爷子怀里痛哭失声,在场的人无一人不心疼,后来纪长安这个名字成了禁忌。
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霍毓的思绪。苏青珺打来的电话,说是和霍伊明天的飞机,要来和老友聚聚。
第二天,苏青珺和霍伊坐在头等舱里等待飞机落地,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坐着的还有纪念和纪长安。因为担心纪长安长时间坐飞机身体不适,纪念咬咬牙,选择了头等舱。可还是看到姐姐额头冒出来的汗水,捏紧的拳头和彼伏的胸膛,上前询问,姐姐只是摇摇头。
霍毓,我来A国了,想当初你在我身边我很踏实。我好想你,纪念说要带我来看看你的城市,我开始拒绝了,可就是想你了。信息发出,一如既往石沉大海。三年多以来,只要纪长安有空,便给霍毓发信息,一开始是问霍毓在哪里,久而久之便成了纪长安的碎碎念,上千条的信息,静静躺在那里。
飞机落地,由于纪长安行动不便,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最后下的飞机。霍伊和苏青珺下机抬手拿行李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感觉到视线,纪长安掩饰的用动了动毛毯。霍伊注意到她的双腿好像有点问题,而苏青珺觉得眼熟。
纪念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纪长安行走在机场出口处,纪长安看着熟悉的一幕,眼眶有点发热。当年就是在这座城市,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银光闪闪的沙滩,那个说爱的男人。远远看去,那个背影有点像霍毓,不过比霍毓瘦弱。她看着他接过身边男子的行李箱,看另外一系列肢体语言就知道他们见面相谈甚欢。头上突然被纪念带上了毛线帽,随即一张纸便递了过来:天气有点凉,会感冒。周围来来去去的人有些虽穿起了长衫,但有一部分人还穿着短袖来回穿梭。
霍毓带着陈墨,来机场接大哥和好友。陈墨停车去了,霍毓则快步来到机场出口处接人。与他们热情打招呼拿上行李,轻微皱着眉头转身四处寻找着什么。很快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纪念带着纪长安来到市中心旁的酒店住下,只因隔壁不远处是海氏集团大楼,可以遥遥相望。纪念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留下的钱越来越少了,可是她没办法。她要圆纪长安的梦,她怕失去她,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
路途的奔波劳碌,让纪长安疲惫不堪,纪念将她抱进床内,便在沙发上守着她。她的心悸越来越严重了,睡着的时候脸上都是汗,双手拽紧了胸前的被子。纪念拿着泡软的毛巾轻轻擦着姐姐的脸和脖颈,虽动作已经很轻微了,可还是打扰了浅眠的纪长安。纪长安抬起手,拿起床边的纸和笔,“念念,我想去楼下走走。”
懂姐姐的意思,纪念将姐姐抱上轮椅,裹上大衣,带上橘黄色的毛线帽,推着轮椅坐电梯去了楼下。餐厅外,满园的桂花树开满了金黄色的桂花,纪长安看到台阶下的石凳,想要去坐坐,只是……纪念似乎总是明白姐姐的意思,将姐姐抱上石凳,自己则退回餐厅,准备两人的吃食。
桂花雨静静地下着,纪长安慢慢闭上了眼睛,闻着桂花香,嘴角上扬。等睁开眼睛,看到梦境里的男人站在眼前,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纪长安抬起了手。他走了过来,半蹲下来。纪长安的手指抚着她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唇和那颗若隐若现的痣,她心底诉说着思念,一大堆想要说的解释。
直到手掌被握住,冰冷手手掌传来的温度,才反应过来。她瞪大眼睛,直直看着他,眼底的慌乱被眼前的男人看得一干二净。
霍毓看着眼前这个惊慌的女人,露出一脸冷笑:“纪长安,重新来这里,又是为了钱?”说着让男人自己都觉得心惊的话,可他恨她,他放不下,她凭什么好过。
纪长安茫然失措地看着霍毓嘴上说着什么,他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了。他还是意气风发,而她垂败不已。他的眼神犀利冰冷,他好像不再爱她,抬眼看他的眼睛直直的留下了泪。
“纪长安,你滚,滚出这里……”站起身,下着逐客令,冷眼看着想要让人同情的女人。
纪长安听不见了,但唯独“滚”这个字的嘴唇她懂了。一股巨大的悲伤袭来,喉咙处发紧,心脏刺痛,有点喘不过气,她动不了,越来越发红的脸预示着她不正常。双手发颤,径直从石凳上摔下,额头和一侧肩膀重重地砸向地面。原本站着想要离开的男人,看着突然发生的此景,呆楞几秒,摇晃的半跪下抱起纪长安的半个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