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王兄挑了个身份高贵的美貌世家子诱惑她,她寻思自己也没成过亲,就答应了。
结果都交换了庚帖,被朝中其他觊觎玉壶长公主身份的豪族弹劾,揭了底:准驸马家里曾有小妾好几房,自己还是都城里几家大赌场的常客,虽然为了尚公主,小妾们都被紧急清理了,但总归留有蛛丝马迹。
奏折里弹劾的内容被查实,盛王震怒,要剐了户事司主官的三族,她劝了好久,才改成贬为庶人。
“那些事虽说恶心人,但罪不至死。是本宫一时被美色迷惑答应婚约,何苦连累人家三族性命。”长公主恹恹地说。
澹台烬看着她:“所以当初你答应成亲,仅仅因为那人俊美?”
“不然呢?我好像就见过那倒霉蛋一面。”
她把两张笺疏装进信封,仔细地收在衣箱最深处,漫不经心地说:“本宫又不认识他。才华人品之类的声名能伪造,只有容貌是真实的,就算运气不好遇个人品不行的,婚后当花瓶观赏也未尝不可。”
“所以倘若容貌好看,就会被人喜欢,是么?”澹台烬不知何故,执着于这个话题不放。
“不绝对,但大概率是。”
她想起覆皮妖本体面具的过往,感慨道:“别看人们嘴上说红粉骷髅、虚妄画皮,其实真轮到自己时,全是色胚。”
闻言,澹台烬的眼神黯了黯,低声道:“看来我是自幼面目可憎,才会被所有人厌恶。”
在她身边将养了些时日,少年终于不再瘦削如艳鬼。他的轮廓深邃,继承了澹台王族的美人骨相,莹泽泛起在从前苍白的面色上,像月光溶溶,又似玉色浮冰。
如明月,如美玉,单看这样的容颜,总让人与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相联系。
她凑近前,几乎与他的鼻尖相触:“怎么会呢?那是他们眼瞎。”
催动过宙神的神骸,还耐着性子聊了挺久闲天,她有些倦了。
呼吸着萦绕四周的香甜魔息,她不忘蛊惑魔胎的真心:“就算世上所有人都对你侧目而视,也还有我喜欢你呀。”
就算所有人都侧目而视,她也喜欢他
少年的心跳错了一拍,慌乱中想闪避她离得太近的面孔,却见长公主的杏目轻轻地闭合起来,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她整个人倏尔脱力,朝旁边软软地倒了下去。
他急忙接住险些从桌畔摔在地上的身躯,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去试鼻息,发现她的呼吸均匀,只是睡着了。
他了然。
方才长公主运转灵识去探查笺疏的内容,娇弱的身体承受不住灵流耗损,直接撂了挑子,幸好比从时间结界出来时口吐鲜血的状态强不少。
真像个琉璃做的娃娃,看似流云漓彩,实际上一不小心就会碎掉。
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榻上安顿好,他亦宽衣上床,开始运转今夜的二百个小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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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地在院落中度过了三日,这天清晨,萧珠被窗外传来的札札噪音吵醒了。
“几时了?”被吵得没了睡意,她抱着绵软的被子,郁闷地问道。
少年正盘膝坐在床脚。从前,他识海中的真气就像一潭死水,静静地沉寂,除了勉力调起驱使一蜂半鸟外,派不上更多用途。
自从被长公主引导着运成小周天后,那些真气就如同开了闸的江水,滚滚流过周身经脉,经丹田化灵流,其中蕴藏着蓬勃的力量。
运完最后一个小周天,他睁开眼睛说:“大约是卯时。”
萧珠起身穿好襦裙,向窗外张望,发现是梁秀才的妻子赵氏正坐在对面的屋檐下,就着刚刚亮起的天光织布,织布机不时发出札札的声响。
“我得去跟咱们的邻居聊聊,”她嘟哝道,“大清早扰民可要不得。”
梁赵氏坐在屋檐下,对着清晨尚还昏暗的天光,眯着眼睛把纬纱引入织布机的梭口,她做这些活计很熟练,今晨刚开工一小会儿,织口已经堆积了三四尺素布。
“梁嫂子,早呀!”
天刚蒙蒙亮,旭日尚未东升,她的丈夫还在屋内熟睡,梁赵氏没想到有人起得和自己一样早。见是昨天那个娇滴滴的女郎,正步履轻盈地走过来与自己打招呼,梁赵氏急忙将撸起的衣袖放下,一边对她露出羞赧的笑容。
“对不住,是织布机的声音吵醒你了吧?”见女郎哈欠连连,她不好意思地道歉。
“唉,我睡觉轻。”萧珠收起刻意的小哈欠,摸了摸堆在织口的布匹:“前些天入住的时候,没见院子里有这么大一架织布机呀。”
“我与夫君出来得匆忙,只携带些细软。这两天安顿下来后在周围转了转,正好附近木匠铺子给城里大布庄做了批货,这台有些瑕疵,被我买了来。”梁赵氏有些害羞地说,一边手中不停地往梭口挂纬纱。
方才她为了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