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我们报个平安。”
“你们要真平安才好。”扈巧娘冲他们抛了个媚眼。
她扭着腰身走进密门前狭小的空间,没看清动了哪里,笨重的檀木衣柜缓缓移动,很快把她和青铜密门一起遮挡住。
目送密门关闭,萧珠从厢房的窗户朝外张望了下。
抱绮楼位临奉阳城最繁华的主街,此时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百行百业尚且齐全,倒衬得这座往昔此时当华灯初上的花楼,破落不堪。
横竖是正经的凡人城池,总不会如之前封姨城那般,动辄要命。
她拉着不情不愿的少年,从花楼的大门出来到街上。
还没走出两步,突然听见刀剑出鞘的铮鸣声,只见周围窜出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官差,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中间。
为首的官差把手扶在刀柄上,威风十足地呵斥道:“抱绮楼擅放贱籍妓子,坏了法度,两位女郎,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澹台烬现在是女装,男子的声音不能矫饰,只得假扮哑巴。见状,他表情冷肃,背在身后的手指结印,暗暗掐起了一个杀决。
察觉到身边人的杀意,萧珠不想惹麻烦,抢先解释道:“诸位官爷,我与侍婢并非妓子,你们怕是有所误会。”
“误会?”为首的官差说:“我们在这里守候多时,一直无人进入花楼,你们若不是先前躲在楼中的妓子,还能是谁!”
还真是冲着花楼妓子来的?她好似听到一个笑话。
眼下两国战事方起,南赡部洲又发水患,流民四处生乱,寻常百姓人家尽可能闭户不出,各地府衙人手也告紧。
“你们七八个佩刀的官差,专程守候在花楼外面,就为了缉拿妓子表功?”
见他们如此厚颜,萧珠也懒得虚与委蛇,冷笑道:“我大盛的皇粮,是这般浪费的么!”
眼前的女郎态度突然变得倨傲,张口就敢指责他们吃空饷……为首的官差见状,心下有些犯嘀咕,怕是哪家得罪不起的氏族小姐私自跑出来耍玩。
“那、那你们的行碟呢,拿来!”官差强撑着喝道。
“没有,丢了。”
这是实话,在入住玄青客栈前,一直由星垣保管所有人的身份行碟。
他们在客栈分开后,封姨城不比寻常城池,只管拐人入城,不查验身份,故而她和澹台烬这段时间一直是黑户。
“该关就关,行狱那种地方我们无所谓。”她泰然说道。
“不过要劳烦官爷们向陈国公府传话,就说世子的外甥女从都城远道而来,还请国公府派人来接。”
陈氏是奉阳城的土皇帝,在整个南赡部洲都威名赫赫,从来没人敢借陈氏的名头招摇撞骗,恐怕这小娘子真是陈氏的亲戚。
为首的官差犯着嘀咕,见几个手下都在等自己发号施令,他顾及面子,只得咬牙道:“那好,向国公府传话需得府尹大人首肯,流程不能免,还请两位女郎在行狱里委屈些时候。”
“说起流程,倒像个尽职尽责的官差了。”萧珠嗤笑一声。
远处,天边的暮色渐沉,红烈的霞云像一丛丛火焰,好似要将整座奉阳城点燃。
她望着血雾般笼罩大地的暮色,牵起身边人的手:“走吧小烬,去坐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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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狱是府衙开堂审判之前,暂时羁押人犯的地方。
今年南赡部洲水涝严重,成千上万农户受灾,其中不乏来奉阳城投奔亲友的,分辨驱逐流民之事吃力不讨好,只要不出大乱子,府衙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平日,没有行碟勘明身份之人,顶多被当做流民驱逐出城。
现在他们被下了狱,多半是陈国公府的意思——扈巧娘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解散了抱绮楼,公然下陈氏的面子,奉阳府尹见风使舵,开始针对与抱绮楼有关联之人。
暮色已沉,只有狱卒坐守的监堂点了油灯,牢房里黑黢黢的,一扇焊了锈铁栅栏的狭小气窗,透进些许月光,照出墙上各种可疑的污迹。
萧珠伸脚拨拉地上的稻草,收起方才应对官差时的一派泰然,满脸嫌弃地抱怨:“南方本来就潮湿,还在地上铺草做什么,一股子霉味儿。”
“还不是你自找的?搞不好这里除了稻草,还有毛茸茸的小东西呢。”
旁边,澹台烬背靠墙壁盘膝而坐,此时抬起眼睫环顾牢房,倒不觉得有什么,此处牢房不比盛宫思寥苑的条件更差,反而要暖和些。
眼见长公主的脸色变白了几分,他压低声音调侃道:“只要欢彦还是城主,封姨城就是四洲中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比起隐居封姨城避祸,你更情愿四处乱跑,就活该受这份儿罪。”
他顾忌自己景国质子的身份,将声音压得很低,却不曾掩饰话里挑衅的意味。
“真是翅膀硬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