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下身子，直视着小朋友，“你知道他在哪边吗？”

小男孩的视线不住往她的后方瞟去，那里隐在花坛后方，是一处一眼看不到底的地方。

林芷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拢紧了衣领，语气愈发温柔，“谢谢你，但是姐姐不喜欢这个，麻烦你帮我还回去啦。”

说完她就站起身，绕过小男孩就要上前。

还没往前走上两步，小男孩再次跑到她面前，手中的花高高举着，稚嫩又倔强，“你不收，他就不给糖。”

林芷轻皱了下眉头，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地方，阴影覆盖，看不到头，她拉低了帽檐，接过小男孩手中的花。

还没道谢，小男孩已经脚底生烟，一溜烟没影了。

只一会功夫，月色就已黯淡，林芷抬头，一小片乌云将月亮遮了一半，清冷的月光瞬间消散。

林芷抬起脚往垃圾桶旁边走去，她是喜欢花的，向日葵尤甚，黄色花瓣和时刻朝向太阳的特性，总让她觉得温暖又明媚，她抬起手，把向日葵放在垃圾桶上。

只是来路不明的东西并不能让人感觉开心愉悦，反而在这夜里让她后脊背生出凉意。

她加快了步伐，楼道口近在咫尺，手在口袋里胡乱摸着钥匙，在摸出口袋的瞬间，叮铃哐啷落在了地上。

老旧小区的楼道里，没有感应灯，一个昏黄的灯泡需要自己去按亮，林芷至今仍未弄清灯的按钮在哪里，她认命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雪白的亮光一瞬间照亮地面。

水泥地面上还落着尘埃，钥匙就落在脚后跟，林芷转过身弯下腰，右下腹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疼痛，疼得她没立住猛地蹲了下去。

就这样缩着在原地蹲了很久，那阵难言的疼痛才算是缓过去，她抹了下两侧湿润的眼角，伸出手，在即将要碰到钥匙的一瞬间，一双白鞋出现在钥匙前。

那串钥匙就这样落在那双手里，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古铜色的钥匙，在手机手电筒的光下，冷白肤色下甚至能看到青紫血管。

即使到了此刻，这双手她依旧一眼就会心动。

乌云恰在此时消失，清冷的月光再次投下来，霍衍的发梢沾了皎皎月色，低垂眉眼，长睫乌黑，眸色深沉，藏着说不清楚的情绪。

明月高悬，有匪少年。

四目相对，林芷脑海里一片空白，一眨眼，滚圆的泪水顺着脸颊崩塌，没有想法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朝他伸出了手，混着喑哑的声音，“我疼。”

霍衍的脸一瞬间凝重起来，他蹲了下来，语气关切，“肋骨疼？能不能走？你在这等我，我开车……”

手臂被死死拉住，这样的夜里，林芷即使披了外套，手心依旧是凉的，他回头，林芷朝他张开双臂，泪眼婆娑。

大约是夜太深，月太寒凉，林芷觉得这个拥抱格外的温暖，冷冽的松木香气再一次袭上来，浸满了思念的气息。

那串钥匙最终没有用上，文槿怡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霍衍租的那套房子里。

茶几上放着她丢掉的那支向日葵。

他们回来之前，霍衍特意去垃圾桶上拿上了那支花，一路上放在中台上，在月色下也开得热烈。

她坐在沙发上，再次生出了拘谨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她发调查问卷的那个雨夜，他们之间好像隔着一层深重的薄膜。

“你去哪了？”文槿怡在手机那头快要发疯，“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你在哪？”

老师的声音即使不用扩音，穿透力也是十足的强悍，林芷低下头，用手挡着手机的听筒，“我在……”她抬起眼，正好看见霍衍从面前走过，在桌上放了杯水。

“你在什么在！”大晚上的，上完晚自习看不见人，尤其这个人还伤着，文槿怡真的要吓死了，这会林芷还给她搞什么犹犹豫豫，“废什么话！”

林芷小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破罐子破摔，“霍衍这。”

那边瞬时安静了下来，林芷正想说明天回去，电话滴一声被挂了。

“喝水。”霍衍在她的面前落座，手里还拿着那杯给她倒的水。

林芷伸出两只手接过，尴尬又有礼貌低了低头，“谢谢。”

霍衍勾起唇角笑了笑，没有接话。

思绪回笼以后，再相处起来总觉得不尴不尬的，林芷捧着水，小口小口地抿着，直到杯子见了底，她才算是从杯子里抬起了脑袋。

沉默在这小小的地方滋生，顺着人的四肢百骸，堵着人的唇舌。

林芷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目光四散，就落在了那支向日葵上，“这是你……”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送的”还是“买的”，话语就此卡在这里。

“怕你不要，让小孩子送过去。”霍衍撑着脸看她，卷发更长了些，反倒冲淡了眉眼之间的清冷，“到最后也还是进了垃圾桶。”

林芷不好意思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