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焚
墙上挂着古色古香的字画,墨意淋漓,笔画苍劲有力,都是名家的墨宝,空气却如凝结了一般。
正房的书房,杨清跪在守备面前,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他脑子抽了才会想自焚,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了。
“岳父,小婿真的不知道……”
杨清试图解释,但刘同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不知道自己输了五十万两,还是不知道自己被谁坑了?”刘同冷笑一声,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输了五十万两就在家中自焚,你让我守备府颜面何存?”
杨清低下头,颤抖着声音:“岳父大人,我错了,是我思虑不周。”
刘同眸中充满不信和不屑,他的声音冷冽而严厉,“滚到祠堂罚跪。”
待杨清连滚带爬地出了书房,幕僚从耳房走了出来,刘同端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道,“你怎么看待此事?”
幕僚脸色迟疑,“依属下看,姑爷应该是无辜被牵连了,怕是景世子还在记恨上次下狱之事。”
见刘同脸色阴沉,幕僚提议道:“要不要把此事捅到顺王那里,再不济就禀告给圣上?”
刘同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阴狠和阴沉,他冷笑道:“三皇子也参与了,你说圣上会不会大义灭亲?”
幕僚身子一抖,“而且景星赴如此顽劣,还会引起他的不满,要是被那个纨绔缠上了……”
未尽的话正是刘同所忧虑的,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权衡利弊后道:“愿赌服输,就给他五十万两。”
幕僚脸上写满了忧虑,“可这银子从哪出……”
微弱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刘同像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冷酷的笑意浮现嘴角,“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皇家跟我要银子,就怨不得我从百姓身上搜刮了。”
昏暗中,他提醒幕僚,“斗奴场那边的表演再增加几场,把银子尽快筹上来。”
杨清还不知道他的债务已经有了着落,他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里面传来“咔嚓”杯盏落地的声音。
“你还有脸回来?”刘臻开了门怒气冲冲地指着男人,丫鬟们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杨清欲言又止,心中感到一阵无力。
“我是家中庶女,日子过得谨小慎微就怕惹了父亲生气,你倒好,不但欠了五十万两,还要烧了整个府邸。”刘臻声音尖锐而刺耳。
杨清欲上前抱住她,“娘子,你听我说……”
“你出去,别再回来!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败家子!”刘臻不顾一切地推开他,泪水和怒火交织。
在夜晚的黑暗中,杨清孤独地离开了守备府,再抬头的时候,十里船坊已经近在眼前了。
子夜时分,冷冽的夜风将脸颊刮得生疼,但是他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十里船坊只有船尾还亮着一只鲤鱼,静悄悄地,杨清费力地爬上船,想和以往一样摸进苏锦娘的闺房,可惜这次不能如愿,他被闻声而出的船坊护卫给拿下了。
苏锦娘已经睡下,闺房弥漫着宁静的氛围。就在这时,一连串急促而频繁地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找到了一件衣物披在身上,轻轻打开房门。
“什么事?”外面站着青青,脸色有些慌张。
“东家,船坊里进了贼人,阿文阿武让我来请您过去。”青青声音微颤,显然也被吓到了。
苏锦娘心中一慌,匆匆离开了闺房去了中堂。
杨清被阿文阿武合力按压在中堂的地上 ,手脚都被绑上了,他奋力挣扎也动弹不得,那两名护卫他从未见过,只能愤怒地喊着:“我是杨清,我找锦娘……”
阿武啐了他一口道:“哪里来的宵小,还敢直呼东家的名讳,一会儿等官差来了,你跟他们解释去吧。”
争执间,就见青青在前面掌灯,苏锦娘紧跟其后珊珊而来。
苏锦娘来得匆忙,发髻只用一根银钗别着,粉色外氅绣着银色芍药,衬得她格外动人。
杨清像是见到了救星,他大声呼救,“锦娘救我……”阿文随手摸到跑堂的汗巾就塞进他的嘴脸,求救声里面变成了呜呜声。
苏锦娘见是杨清,心下一松,不是贼人就好,不过她随即皱起眉头,“你来做什么?”
汗巾被阿武扯掉了,杨清的嘴巴刚一获得自由,他就一阵干呕,苏锦娘听见青青的偷笑声。
青青一直觉得杨清就是个窝囊废,科举几次考不上不说,还总端着一副文人的迂腐架子,瞧不起她们市井为了铜臭折腰的样子,娘子们都觉得他配不上东家。
但是碍于苏锦娘青梅竹马的身份,船上人一直待他客客气气,杨清什么时候在十里船坊受到过这种待遇。
总算缓过来后,他先是尴尬,再是恼怒,对着苏锦娘就是一顿发火,”你这是在哪里找的下九流武夫,简直是有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