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了迹部家的住址,改让店里送货上门。
“难闻死了,这兔子尿怎么这么骚?”伊佐那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嫌弃地说,“这下还得先洗澡再出去打球。”
“天也黑了,今天就逛到这里,我把你送到站台,你自己坐车回去。”
我为难地看了他一眼:“站台?”
“难道你没坐过电车吗?”
“坐过,但是衣服上味道这么大,去坐公共交通不太好吧。”
他露出了“真是败给你了”的表情,“那打电话叫你家里人来中华街接你。”
“好。”我拿出了手机。
七点整。
事实上在一个小时前,迹部家的管家发了邮件问我是否要来接我回去。
我回复道:【暂时不用,我要去朋友家做客。】
想去伊佐那家做客,必然不能直接提,得曲线救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一遍遍拨打着电话,手机里却始终在通话中。
——因为我拨打的是我自己的号码。
伊佐那的耐心在逐渐消失:“你家里仆人这么不靠谱吗?”
“可能他们有别的事吧。”我挂了电话重新拨按键,“你先回去吧,等会儿就能打通了。”
“要是一直打不通怎么办?”
“那我就走回去。”
“你连中华街都走不出去,你还走回去?”
“你在怀疑我的智商!”我假装生气地拎起装进笼子里的那那子,一边打着永远在通话中的电话,一边离开了宠物店。
我走的气势汹汹,速度却并不快。
我在赌,伊佐那会追上来。
刚才在宠物店填写收货地址时,我给店长悄悄写了一张纸条。
【我想要得到这个男孩子的关注,麻烦你在我离开后,对他这么说……】
一秒,两秒,三秒……
在我数到一分半钟的时候,伊佐那的脚步声渐近。
“喂,我送你回去。”
我全当没听到,继续朝前走。
“你给我站住!”
我没站住,左右张望企图寻找出路,直到伊佐那挡在了我的面前。
“你的耳朵是摆设吗?”他脸上挂着轻微的不耐,“这一片上星期发生过飞车党抢劫案。”
我终于停下脚步,“不会这么巧的。”
他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遍:“女人,落单,脑袋笨,体术0,钱包充裕,恭喜你,完全符合他们的狩猎目标。”
“我有那那子。”我举起兔笼子,“它会保护我的。”
笼子里的黑兔与伊佐那怒目而视,都恨不得干掉对方。
伊佐那气笑了:“它是用来给飞车党加餐的食物。”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雨。
伴随着春天的第一声惊雷,雨越来越大。
我赶紧护住兔笼,生怕兔子沾到水。但笼子四面都是孔,实在是够呛。
一件衣服轻飘飘地落在了我的怀里。
——是伊佐那脱下了他的衬衫,露出少年人特有的青春单薄的身体线条。
见我沉默,他极不自然地解释道:“反正这衣服沾了兔子尿也已经废了。”
他身上带着一股子离经叛道的邪气,胡作非为时事事顺手,但若要表达善意,就会变得别别扭扭。
春天稍冷的雨夜里,他把身上唯一的衣服让了出来。
他还因为担心我被飞车党抢劫追了上来。
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夜晚。
“别傻站着了,我家在附近,先去那里吧。”
——至此,他终于说出了我想听的话。
*
要想窥视一个人的内心,就要先窥探他未经整理的常态的家。
店长说我对黑兔那那子有耐心,实际上是我应该感谢它——如果不是它的随性,我连造访黑川家的机会都要另外思考。
出乎我意料的是,与夏杏脏乱差的家里截然相反,伊佐那的公寓收拾的十分干净。
有两盆观叶植物,有一缸热带鱼,还有一把吉他,充满生活化的气息。
挂着特攻服的沙发旁边,设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也有时尚杂志。
“你会借衣服给我换吗?”我问伊佐那。
伊佐那表情古怪地说:“除了自己的男朋友,你不能穿其他男人的衣服。”
好吧,时刻不忘女德教育。
“那我换什么?”
“我叫人送衣服来。”他打了个电话,对那头命令道,“弄身女人的衣服来,送来我住的地方,动作快点。”
我插嘴道:“要好看的衣服。”
“事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