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
停一停,又热情邀请:“敖仲哥哥,这水蜜桃香甜多汁,好吃得不得了,比王母的蟠桃都不遑多让的,二哥就是想藏私!敖仲哥哥,你也尝尝呢,不能让我二哥独吞了。”
说着她就跳上桌子,先捧了个完好的水蜜桃递给敖仲:“这个好吃。”然后才捧着已经被咬了一口的桃子跳回敖仲怀里,美滋滋地啃起来。
她小小一张嘴,吃得倒是很熟练,撕桃皮,咬桃肉,不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敖仲手里那只桃连皮都没撕干净。于是,她蹲在他怀里,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自告奋勇:“敖仲哥哥,我帮你撕皮啊。”
这太热情客气了,敖仲一时怔愣,扈樱就抢过桃子撕起来。
她倒也守信用,果真只是帮他撕皮,没有指染果肉,只是每撕下一条皮,都要仔仔细细地去舔桃皮上残留的桃汁,撕干净后,她把完整的水蜜桃递回去,又认认真真地舔舐自己的爪子,吸溜吸溜的,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爪子都吃干净。
敖仲心都化了,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顶着压力,分了一半桃给小白狐,再后来,又分了剩下的一半,然后又是剩下的剩下的一半……到最后,他似乎只吃了小小的一口,余下的进了她的腹中。
小白狐挺心虚,讨好地笑:“敖仲哥哥,这个全都进我口里啦,你都没尝到,我再帮你撕一个吧。”
不等敖仲说话,她迅速窜上桌子,抢桃、撕皮、递桃,一气呵成,然后再次去舔爪子,毫不意外的,最后一个桃也是大半落入她腹中。
*
敖仲沉浸在回忆中,脱口而出:“我记得你很喜欢水蜜桃,你也尝尝。”
话出口后就后悔了。太唐突,现在的扈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毫无顾忌抱在怀里的小毛团了,是位大姑娘了,该避嫌了。
他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描补:“我……那个……我……”说了半晌,也没能说出句囫囵话来。
扈樱有些意外,弯着眼笑:“好呀,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喜好。”
说罢,她缩回手,从棒棒糖上掰下小小的一块糖含在嘴里,连话音都满是蜜桃的甜味:“真好吃。”
剩下的糖仍然递回去。
敖仲傻乎乎地看着扈樱这一系列动作,脑中暴风般闪过无数想法,却一个都没抓住,竟一时怔住了。
见敖仲没反应,扈樱将糖直接塞进他微张的嘴中,抓起他的手去捏糖柄,语调软软地抱怨:“我手都酸了,你拿好呀,千万别掉了,我松手啦。”
眼前的人的笑容与记忆中的小白狐重叠在一起,她手里拿的仿佛也不是糖,而是一只香甜多汁的水蜜桃。
敖仲捏住了糖柄,下意识地舔了一口糖,甜甜的糖水入喉,有种奇异的暖意流过四肢百骸。有个念头也随着这暖意克制却又难以抑制地慢慢生出。
正要细想,手机突兀地响起,他受惊般从兜里掏出手机。
扈樱探过头来瞥一眼。
随意扎起的马尾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顺着脖颈两侧垂下,露出一段雪白光滑的颈将长发衬得愈发乌黑柔软,一定像她小时候那茸茸的毛一样柔软。
是串陌生号码,扈樱抬起头笑起来:“应该是车到了。”
见敖仲没反应,她疑惑起来:“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走神的敖仲拉回自己放飞的思绪,有点慌乱地按下通话键接听。
电话不长,他放下手机后对扈樱道:“我们这里是出租车候客区,司机不好进来,让我们往停车场入口去找他。”
许是手机贴得太紧,耳朵有些火辣辣的不舒服,说话时他顺手揉了几下,无知无觉地将本就有些红的耳朵揉得更红了。
视线在红彤彤的耳朵上一掠而过,扈樱聪明地不作声,只是笑着道声好,拉起行李箱当先而走。
敖仲忙疾步过去抢了行李箱拉杆:“我来。”
扈樱不跟他客气,斜挎了个小包步履轻快地走在他身侧。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行动在脑后活泼地一跳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