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根
难醒。敖仲和李济都焦急万分,担心她会不会也如潘、郑二人那样烧糊涂了。
敲门不断,李济甚至已经喊人去找工作人员来开门了。
这下逼的扈樱不得不去开门。
一见扈樱,敖、李都吃了一惊。
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有数缕都被汗湿了,紧贴在颊边、眉眼间。脸色也没了往日的神采,苍白异常,连唇都泛出一种灰白。身形更不如往常挺直,微微佝偻,看上去摇摇欲坠。
真的快坚持不住了,便是从床上挪到门边这十几步路,扈樱都觉得耗费了全身的气力。
她得速战速决:“李导,我不太舒服,若没什么急事,就等明天再说,好吗?”
李济连声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病了。”
可不就是病了!幸好特意拿了两盒感冒药过来。
他将药递过去,但瞧她扶着门的手指都已经泛出青白,看上去竟是全靠这番用力才支撑住随时会倒的身体。他立刻改了主意,手肘拐个弯,直接将药塞给了敖仲。
“你好好休息,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千万别硬撑。”
若是医生能解决早就求医问药了。
扈樱摇摇头,虚着声音道了谢,然后赶人:“没事,我休息一天就好了。李导,我先去躺一会儿,不跟你聊了。”
李济忙摆摆手:“快去快去。”
又吩咐敖仲:“敖助理,你快去扶她躺下。我先走了,有事告诉我,你要好好照顾她。”
哪需要李济吩咐,敖仲早先人一步地抢上前,扶住了扈樱。
扈樱是真没力气,软软地靠在敖仲身上,由着他半抱半扶地往床边去。刚到床边正想往回躺,她就觉身下热流涌来。
她动作顿了顿,对敖仲道:“我自己躺躺就行,你先回去吧。”
敖仲哪会就这样离开,正打算等她躺好后,替她把把脉。怎会一夜不见,就得了如此重病。
“我给你治一治,好得快些。”
凡人的小毛病,他还是能治的。
能治啥!
狐后对此都一筹莫展。
扈樱声如蚊蚋地反对:“我没病,不用治。你回去吧。”
听她反驳声气若游丝,敖仲愈发不同意:“你先躺下。”
又是一阵热流喷涌而出。
这哪里还能安心躺下!
扈樱再顾不得忸怩害臊,只能恨恨地瞪他一眼,冲向卫生间。
敖仲五感敏锐,原是因为担心没有在意。这回想不注意都难了,有血腥味从卫生间飘出,再一瞧床头柜上尚未扔掉的止痛片空盒,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当初出事时,猫妖出身的白瑁从未有这类困扰,所以并未联想到女孩私事上。一见到满地鲜血,她直觉性以为扈樱遭受不知名者的袭击,直接求援。
于是,整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知情者众多。
好巧不巧的,敖仲正是其中之一。
白瑁求援时,正巧敖仲蹭饭,一听扈樱被袭击重伤,抄着家伙就跟扈栎奔来了。事后,未防扈樱尴尬,众人三缄其口,均未向扈樱提及他亦知情。
扈樱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一开门就看见敖仲如同门神似的挡在门口。
苍白的脸上立时浮出一丝红晕,她恼羞成怒:“你怎么还没走?”
“我抱你过去。”
不等扈樱答话,敖仲已经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动作轻柔地放下她,将已经充好电的热水袋递给她,最后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
这是已经猜到了!
扈樱呆了,任由他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觉脸都在烧,窝在被子里,闭上眼做鸵鸟:“我要睡了,你走吧。”
敖仲未如她意,拿起空药盒,轻声道:“这药没了,我去给你买。你先忍忍,我很快回来。”
止痛的那点效果不过聊胜于无,就是个安慰剂。
扈樱忍着羞意,制止:“别去。我已经吃了五颗了,不吃了。”
听闻便皱了眉。敖仲虽对西药近乎漠不关心,也知道止痛药不能多吃,再一看说明书:一次一颗,一天两次。
果然!
霎时又忆起当初……也就是仗着有天狐内胆撑着,才敢这么胡来。
这番责备的话语不过在脑中过了一遍就飞走了,留下的更多的是无奈和心急。
敖仲刚刚已经利用手机恶补了一些常识,连声问:“那么,红糖姜茶有用吗?益母草呢?……”
“都没什么用。”扈樱摇头阻止他的背书,散开的长发被摇得凌乱起来,愈发衬出她汗津津的脸庞憔悴黯然。
这是修行不当落下的祸根,经脉里的血毒,到底不是普通手段能治的。
敖仲叹息,问:“你以往是怎么办的?”
的确是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