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甜香
民间十四五岁的少年,还都在田里赤着脚玩游戏,出生在将门的江羡霄就已经见识了千千万万的杀戮与纷争,很难不留下心理阴影。
“我没事的,羡霄哥哥,我把功课做完了就睡了。”
祁雪嗣走到案桌旁,翻开书,发现功课写得满腾腾一片,尽管是江羡霄刻意写丑的字迹,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这些功课,明日我盯着你老老实实地重新抄写一遍,今晚先乖乖睡觉吧。”
江羡霄朝殿门口走去,彼时呼啸的北风猝然刮开一扇窗子,气势如同回魂鬼一样猖獗,吓得祁雪嗣一抖擞。
祁雪嗣赶紧小跑上前,拉住江羡霄的手,苦着脸说:“羡霄哥哥,你还是留在这吧,我怕......”
江羡霄被祁雪嗣牵了回来,祁雪嗣一头钻进软糯糯的被子里,小心翼翼地问:“羡霄哥哥,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江羡霄清了清嗓,有些迟钝地答:“我这会儿不困,小殿下先睡吧,我再看会儿书。”
祁雪嗣:“那你的眼睛.....”
江羡霄坐在榻前,点起一盏烛火。
“我的眼睛已经好了,这白纱上,涂的是药。”
祁雪嗣:“!!!”
祁雪嗣羞得钻进了被子里,再也不把头冒出来了。
江羡霄靠在八仙椅上,读了一夜的《青梅小将军狠狠把我爱》,看完后就丢进炭盆里烧了,第二天也没瞧出什么异样。
宫女们连夜将祁雪嗣的裙子烘干,穿上后,二人一同坐着轿去了国子监。
早读已经过了大半截课,讲台上却迟迟不见太傅的踪影。
祁雪嗣忍不住,从袖口里拿出一块梨膏糖咬了一口解馋。
坐在后桌的江羡霄,咳着提醒她。
祁雪嗣又重新把书翻开,埋头苦读。
不久后,太傅的小书僮跑进来,拍拍掌告示道:“太傅在今天来的路上摔到了腰,拐弯去太医院扎针灸了,太傅说今日暂且先让江公子代课。”
“啊?太傅的伤严重不严重?”
“最近天气恶劣,我今早上来的时候也差点摔跤。”
“等下学后,咱们一起去瞧瞧太傅吧。”
“对啊,我们一起去瞧瞧太傅......”
“.......”
台下有人欢喜有人忧心。
姬遗青已经手舞足蹈起来,因为平时数他被太傅打得最惨。
江羡霄虽说能力匪浅,但若让他上台讲课,还是有些腼腆。
于是他决定让大家上自习。
江羡霄坐在讲台,只默默观察着祁雪嗣一人。
见她一会儿抬头望望窗外的雪,一会儿蝇子搓手取暖,一会儿抓耳挠腮,一会儿打盹儿犯困,像个刚下山的小猴子,一本正经地不务正业。
突然有一只放屁虫从房顶掉到了姬遗青的头上,他像个八爪鱼似得在头上拨来拨去,嫌弃极了,但又不敢声张,怕别人看他的笑话。
这滑稽的一幕被邻桌的祁雪嗣尽收眼底,她噗呲一笑,又连忙捂住嘴。
姬遗青有些急躁,压着声音说:“小殿下,你笑什么?!”
祁雪嗣痛苦地憋着笑,用笔尖指着姬遗青凌乱的发髻,好心提醒道:“它还在你玉簪上趴着呢。”
姬遗青怒气冲冲地盯着头上的放屁虫,眼睛翻成了斗鸡眼,好在这次在祁雪嗣的指引下,他一手抓住了放屁虫。
把虫子捏死之后,他挑着眉,对祁雪嗣说:“小殿下,您多冲我笑笑吧,您笑起来也太可爱了。”
看到俩人眉来眼去,江羡霄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姬公子和福元帝姬,扰乱学堂清静,罚站半个时辰。”
姬遗青反驳道:“不是,你凭什么......”
江羡霄此刻的眼神如同剑锋一般锐利,他冷冷道:“若嫌站在屋里头不舒服,就去外头雪里站着。”
姬遗青心想,自己搞幺蛾子在先,争辩起来,吵也吵不过,打架更打不过,只好认栽。
不过他还留了一招——煽风点火。
祁雪嗣噘着嘴,似是被江羡霄责备后有些不开心。
姬遗青:“江兄,你怎么忍心让小帝姬罚站呢?”
江羡霄不与祁雪嗣对视,低着头翻了一页书,说:“犯了错,就该一视同仁。”
这时,坐在姬遗青前桌的廖公子突然唏嘘一声:“姓姬的,你是不是又放屁了?”
堂下的人都跟着捏住鼻子,纷纷回头看他。
姬遗青气得脸发紫,拍桌喊道:“什么叫我又放屁了?”
廖公子与姬遗青关系好,只有他敢公然戏谑姬遗青。
“谁不知道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今天猪肉,明天牛肉的,小小年纪又嗜酒,一堂课下来,一连要放七八个臭屁,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