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第二日,昭澜没来回生殿。
林叔正养好腰伤,回来工作,他看着空旷的大殿道:“她未告假,要不要去叫她?”
出了这档子事,她一时间可能确实不想来,褚玉便道:“等两日吧。”
第三日,昭澜还是没来。
第四日、第五日,仍没有来。
且没有请假。
林叔刚好的腰又开始疼了。
不得不承认,自打昭澜成了魔域二把手,他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终于看到了养老生活的曙光。
一旦习惯了这种轻松,等到再次忙起来,那感觉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虽然林九祥还是不同意这门婚事,但他认同昭澜的工作态度。
有她辅佐尊上,也不是件坏事。
……虽然但是,再强调一遍,下属不准啵上司嘴。
所以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那日尊上不至于那么猛吧,五日了,整整五日了!
知道他和崇问这五日是怎么过的吗!
林九祥痛苦地扶着老腰,周身深深的怨气都快化为实体。
他端上茶,却没退下。
清了清嗓子,面色恐怖,手不容置喙地按在桌子上,眼底迸射出一道光。
“尊上,不管什么理由,她这都是恶意旷工。”
“恶、意、旷、工!”
字字血泪。
褚玉提笔的手顿了顿,过了半晌,道:“知道了。”
待会儿去浮声林看看。
·
今日是魔域少见能沐浴月光的日子。
月明星稀,浮声林静寂无声,褚玉踏至兔园。
小白活蹦乱跳,小黄胆子也大了点,见到褚玉,甚至微微地往前蹦了两下,膘肥体壮。
看来昭澜把它们养得不错。
同样胖了两圈的卫柯轩,在兔笼边打盹,被褚玉一弹脑袋,爬了起来。
他吓了个清醒:“尊,尊上。”
“她怎么回事?”
褚玉没指名道姓,卫柯轩便知道他问的是昭澜。
开玩笑,前两天,昭澜和褚玉在回生殿发生的事情,已有数十个版本在噬生城流传。
什么霸道魔尊爱上她,落魄人族带球跑,这众生海,我替你承包了——简直百花齐放。
连带着卫柯轩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只因他是整个魔域,和昭澜距离最近的妖。
这些八卦千奇百怪,但只有卫柯轩知道,定是霸王硬上弓的版本,最真实。
以他对昭澜的了解,给尊上下药这事儿,她绝对干得出来。
回过神,见魔尊死死将他盯着,卫柯轩轻咳一声,挠了挠头。
“咳,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昭澜几日没有出来了,我叫她,她不回我。”
“你没进去看看?”
卫柯轩摊摊手:“我倒也想,但她不喜人接近,还设了阵法,我进不去。”
“不喜欢人接近?”
褚玉顿了顿。
有吗?她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想着接近他,在他身边,几乎没有任何排斥。
似是看出褚玉心中所想,卫柯轩抱着小白咂咂嘴,不太乐意地帮那人族解释道:“她不接近别人,只愿意接近您。”
只愿意接近他?
果然是来复合的。
褚玉没再多说,迈着轻盈的步子,沉沉地推开破旧的门,果然见院内四角都贴了符。
“昭澜。”
他叫了几声,里面没有一点回应。
倒是门缝中,漏出了一点深红雾气。
厄气。
果然前两日在回生殿看到的那抹厄气,不是他错觉。是那蛇妖的魂魄没有除净,又跑出来了?
正这时候,屋里头骨碌碌滚出一个琉璃小瓶子,顺着台阶摔到褚玉跟前。
里头还有声音在喊。
“快点救我,救我!”
拾起瓶子,里头的黑雾是一个极其微弱的魂魄,它闪了闪,凝成一条小小的黑蛇。
褚玉想了想,道:
“离止菁?”
“终于有人来了,我以为我要死了!”
褚玉顿了顿:“你已经死了。”
“能不能抓重点啊!”
离止菁张牙舞爪,面色惊恐,害怕过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若她现在还活着,牙齿间应该会发出嗑嗑的颤动声。
是以她一时都忘了自己前两日还想着干掉褚玉,竟和他求救起来。
“那个人族,她身体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
离止菁的确想逃,但没成功。
如她所料,那人族心软,带她回来后并没将她除掉,只是暂时封在瓶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