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答
昭澜和大魔头迎着夕阳,吹了一会儿海风,终于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大魔头抱了她这么久,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照理说,他起码应该摔一跤,或被天上骤然坠落的流星砸到脑袋,或被突如其来的天雷劈个里焦外嫩。
他该倒大霉才对!
为什么他到现在,除了下巴被她撞青了一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昭澜不解地咂咂嘴。
难不成……他受的是内伤?
没错,先前百回州仙主就是踩了她的衣摆,修为大掉,百回州到现在还一片大乱。
她的灾星体质从未失效。
这大魔头定是受了内伤!只是在下属面前强忍着,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昭澜心头有了底,她假意关心道:
“尊上,您不舒服吗?”
不舒服?
褚玉撕下那张符,一巴掌拍在昭澜脑门正中,见她捂着头哀嚎两声,嘴角松了松。
少时他还不能维持人形的时候,便常玩打地鼠的游戏。
地洞里冒出一个鼠鼠头,他便伸爪把它敲回去。
现下终于敲到这只地鼠头,他心头舒坦了。
不过,这人族为何这样问?他看上去像受伤很严重?
地鼠捂着被拍红的脑门,吹动头上符咒,清澈的杏眼潋滟,好奇盯着他,眼波中怀揣有几分不信任,十分笃定他受伤了。
像是真的在关心他,好像他刚刚做了什么极其危险的举动。
他做了什么?
方才撞上正行拷问的黑衣人,那人和他对视后,便防守着缓缓后退,找个机会溜了,根本不敢与他正面对垒。
这等欺软怕硬的懦夫,怎可能伤到他。
而这之后,他唯一做的事,就是抱着昭澜走了一段路。
难不成……她是觉得自己抱不动她?
所以才主动从他怀中跳下来?
呵。
褚玉没忍住,冷笑一声。
这人族还没他园子里一盆花坠手,她竟觉得,自己抱她走了几步,就身体发虚,觉得不适?
想到这里,褚玉面上多少带了点不虞。
“我为何要不舒服?”
啊?
不是,你刚刚不还微笑了一下?虽说只是嘴角上扬了微不可察的一点,但那也算微笑啊。
怎么又不高兴了?
这不关心他吗,这也生气的?
阴晴不定,好难哄!
昭澜心头暗道糟糕,轻咳一声,疯狂找补道:“没,没有,就是尊上方才不是和那老狐狸打过一架嘛,我担心您受了伤……”
褚玉哪里看不出来这人族是顺口编的借口,但他也懒得继续计较,天色已晚,再拖一会儿,怕是又要到第二天了。
从袖中掏出一颗粉白核桃,打开后,里面掉出一朵剔透的莲花,精致典雅。
……
昭澜默了。
这看着实在像先前崇问给她的核桃小舟·升级版,但里面装的不是小船,而是莲花。
果然,魔尊跟部下的装备还是不太一样。
莲花被抛掷在空中,巴掌大的莲花座瞬间就变成了能容纳三人并肩而立的大小,稳稳落在岸边。
雪白莲花沉稳大气,很像白骨州那些佛修大殿的塑像底座。
大魔头飞身而上,衣袂翻飞,仙气十足。
可以说,手里面再端个白瓷瓶,瓶中插根柳枝,佛修们说不准就跪下叩拜了。
一个灭世的大魔头,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昭澜心中摇头,在兜里摸了摸自己的核桃小船,就想跟在褚玉身后。
但她上下摸了半天,脸色越来越僵硬。
她没找着回噬生城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怀中没有,腰包没有,袖子里也没有。
不会是方才被拖行在地上的时候,弄丢了吧?
那她要怎么回去!
总不可能同大魔头乘同一条船啊?只要同船,他俩必然一同沉到众生海底下。
大魔头死了是好事,但她还不想死。
见那人族还在岸边傻愣愣站着,褚玉仁至义尽,不想再理,转头便走。
【“哎哎?!尊上怎么独自走了?”】
【“定是刚刚被强吻,生气了。”】
【“那人族下手也太快了,不是应该先培养一下感情吗?”】
【“什么啊,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数日前已经共浴过了吧。”】
【“什么?!”】
昭澜无依无靠,叫住大魔头也不是,不叫住他也不是,正想着如何回噬生城,耳边传来声响。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她用气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