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第八天
匈奴人在长安不多见,霍去病和卫青俘虏的匈奴人也大多在军营,少上街来。
“好壮士。”吴平仔细看那匈奴人,他长得浓眉大眼,身体健硕,讲着一口有点怪调的汉话,还真不像是捧眼。
再看那壮士神情很是不在意地,夺走客商手里那几个晒得瘦小的辣椒,猛地丢进嘴里。“咯吱咯吱”碾压辣椒的声音从这匈奴人的牙齿间传出,更厉害的是他不仅连吃了几个干辣椒,还尝了干辣椒粉。
没多久,那位壮士脸色变得通红。
周围有人问:“此物可是比椒更辛辣?”
“你看看他脸色憋得这般红,尝个野椒就满头大汗。说不定是个托呢!”人群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休要胡说,我这小小蜀地之人哪里能跟这样的壮士联系上?”那客商害怕群众越说越离奇,赶紧制止。
“这也不能说野椒味浓了,这异族人可尝过辛辣之物?”长安的富强豪族多,通商往来也知道这些草原上的来客日子也不怎么样,尤其在卫青和霍去病把匈奴撵丧家之犬似的从漠南赶到漠北之后,对这些俘虏自然怀了几分蔑视。
客商无奈,只好又请了一位长安的本地土著进行尝试。
秋沮和吴平见着后来的百姓吃完花椒的还只喝了一杯水,吃完蜀商带来的新物种竟然猛灌了三大壶水。不仅水和得多,嘴巴也肿起来了。
秋沮和吴平对视一眼,齐齐上前一步跟那商人商量个大单子。
秋沮两人的大发现刘娞还不知道,她刚发现汉朝的白菜还不像现代的白菜品种一样。汉代的白菜还是小白菜,没有现代白菜品种长得大,还不能抗寒抗冻。
小白菜这时候不会包心,没办法产出重量级的叶片。怎么解决?或许可以通过杂交解决这个难题。这时候的蔓菁(类似萝卜的一种菜)和菘(白菜)长得很像,说不定能杂交出来新的品种。
“女郎,这菘与蔓菁长得像,但菘无毛而叶大。”农事官跟才五岁的小孩细细说来两种植物的不同之处,“这两类依女郎所言,用花束交换结果,庶或有新的品种出现。不过任须吾等继续观察培育。”
“有方向研究即可,在此基础上研究更进一步也是好的。”刘娞知道育种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在现代人温饱之余还能追求口感的生活下,是一代又一代农学家们的辛苦劳作,期间耗时长达数十年甚至更久。
“女郎,秋沮吴平二人已回府。”刘娞还想说些什么,被急急赶来报信的婢女打断了。
“农事官们也辛苦了,树下备着茶水,先歇息会吧。”刘娞安排完,跟着婢女前往汀兰殿。
“听婢女说女公子买了些种子?”其中一个年纪大的问起,看见刘娞点头后推出他身后的小学徒,“老朽这徒弟一手辨认种子之术学得炉火纯青。承蒙女公子不嫌,他有份银钱赚。不如您带上看看好往哪使唤。”
“也好。”刘娞也需要一个人帮忙记载辨认种子。她带上这名小徒弟往汀兰殿走。
汀兰殿正殿前的空地上,放着几辆推车。拖车由秋沮和吴平几人带回来,这些推车上东西琳琅满目,不管是干货还是海货都有涉及。
史氏听到动静,出来就看见仆从们在汀兰殿前把东西卸下来,问身边的春荇:“这是?”
“女郎吩咐人采买的,说是要做美食。”春荇早被秋沮告诉了,史氏问起她也按秋沮说的回。
“阿娞啊,她喜欢做这些。”史氏算算日子,“不过她也快六岁了。这些累人的活计,她该试试找人做。”史氏想让刘娞不要这么累,学会用人会轻松很多。不过刘彻和刘据想让刘娞学得可能要更深入一点……
“这些也不算什么。”春荇不知道史氏的纠结,“女郎聪慧,是有大才之人。”
“大才也没什么用处。”史氏知道以刘娞的身份,合法执政的皇太后是不可能的,想要干预朝政也只有馆陶大长公主这样的路走。但这条路也有很大风险,尤其是现在的皇帝只是刘娞的大父不是阿父。更别说馆陶大长公主在陈皇后倒台之后政治上的失意,就连养个男宠也会被人打小报告给皇帝。虽说刘娞想效仿馆陶大长公主,目前来看她也就是想要个一心一意能以妻为主的良人。
“女郎愿以馆陶大长公主为榜样。”春荇提醒史氏,“或许女郎愿意听大长公主的故事。”
“……也是。”史氏总是忘记刘娞是生而知之,对她的心愿来说,馆陶大长公主的情商确实也是她需要具备的个人素养。
秋沮和吴平卸完货物,才发现史氏在殿外站着,看着汀兰殿不知道看了多久。
“夫人。”秋沮和吴平行礼,又解释了一边这些货物的来源。
“看好货物。”史氏吩咐完,转身走进殿内。
“诺。”汀兰殿的仆从低头应和。
刘娞见到秋沮和吴平时,史氏已经回殿了。
“都有些什么种子?”刘娞看着推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