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第二十天
江充没有被刘娞吓到,仔细看起了令牌。
刘娞不怕他细看。这令牌当然是真的,甚至陛下的手喻也是真的。
“卑臣方才因规章多有冒犯,女郎请。”江充看完之后对刘娞的态度又软起来了。
刘娞没多事,学着亲戚的样子倨傲地点头,高高在上地说:“都是按章办事,您也是好心。”
刘娞的尾音咬的重,江充脸色难看了一瞬,又拱手请刘娞走。
刘娞这才带着刘进进马车。刘进掀开门帘说:“上路。”
江充看着车轮滚滚离开,脸色跟马蹄卷起的尘土有的一拼。
“长使……”旁边的小吏把江充变色的脸给叫回正常。
小吏见江充脸色好转,但脸依旧很臭,又建议道:“要不查查?”
“查什么查,”江充脸色沉着,语气也含着股凉意,“都是几个不足成男的小童,我要是计较了,在陛下那的名声可不好。”
“诺。”小吏被这凉意冻了一下,立马恢复沉默的本分,不再言语。
江充确实没看出来这是哪家的勋贵,全因为刘娞马车上没有明显的徽文。皇家的、侯爵的、大臣的他这一个月都见过了,如果不是不清楚刘娞的徽文,他也不会亲自来。
以为是个轻松应付的对象,没想到碰到硬茬了。江充心里也觉得晦气。
“阿姊,这绣衣使者可真不会看人。”刘进这会把憋着的话一口气都说出来。
“要是看人,指不定我们又会被他踩着刷名声。”刘娞擦上药膏,上了驰道这马车就稳多了,还能让她看着铜镜。
“…姑曾祖母不就是。”刘进掀起窗帘,有点嫌弃。
刘娞看向窗外,马场也快到了。
“怎么这会才来?身上伤哪了,一股药味?”
刘进先下车,再给刘娞扶下来。霍嬗和曹宗迎上来,霍嬗站得近,一下就闻到刘娞身上的药味。
“…被个不知轻重的小人冲撞了。”刘进很没礼仪地骂了句“竖子”。
“我已上了药,此处有医匠吗?”刘娞也不想他们跟着担心,还扫兴。
“有的,先进来。”曹宗带着二人去会客厅。
刘娞看医这会,刘彻也接到刘娞跟江充在御道上的口角纷争。
“朕这个孙女啊。”刘彻听刘娞拿他压人,哑然失笑,还觉得刘娞终于有点宗室子弟的样子了。
“阿娞跟进儿去了何处?”刘据也在,乍一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走驰道这事,他被刘彻带着走过多次,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小郎君和女郎去了上林苑的马场。”那寺人回。
“同去的有何人?”刘据想起上林苑不止是刘彻游玩消遣的地方,还养着羽林军,有军营。这两孩子可别走错地方了。
“霍郎君和平阳侯带着去的……”寺人回完话汗都出来了。冠军侯和长平侯还在呢,他多说一句不好的话,不是把这两尊大佛给得罪完了。
“嬗儿这小子皮的很,是臣疏于管教。请陛下好好罚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霍去病和卫青在这,当然也是和刘彻汇报边境之事。
大汉幅域辽阔,和匈奴、卫氏朝鲜、南越都有接壤。南越已经是旧皇历了,匈奴虽然也被卫青和霍去病打怕了,但小规模的骚扰还是避免不了。卫氏朝鲜,那是个跳的高的小兵,前几年是没把它放在眼里,才让它膈应这么久。这下也该好好打扫屋子了。
“嬗儿像极了你,当初仲卿在军中操练,你不也想着去?”刘彻很喜欢霍嬗,霍嬗让他想到从前的霍去病。
“臣断没有这般行事。”霍去病当时的情境又跟霍嬗不一样,他十八岁就打出名头,就算好奇军营也很快从军了。哪里和霍嬗一样,在上林赋去撩刘彻的虎须?
“仲卿你看,去病还急了。”刘彻随性而为久了。少年时御车压到农人的稻禾,他也能谎称平阳侯赔钱走人。除了被太皇太后压着那几年,等儿子心焦那几年,他这辈子还挺顺利的。
现下霍去病和卫青的寿命也在刘娞的奋力打工下,还能保持一定的延寿速度。刘彻也没机会吃他们去世之后对匈奴的败仗,把江山弄得险些难以为继。
“启禀陛下,皇女孙处有信来。”正说着霍去病的糗事,有舍人传来最新消息。
刘彻打开竹简,上面把刘娞发现马鞍的改进想法一一道来,只最后才用几句话解释了江充和御道之事。
刘彻看着马鞍的构造先是一喜,看到竹简末尾那几句话后,又抚案大笑:“阿娞这孩子,给朕好一份大礼。都快看看。”
“这等马具已经制作出来了吗?”刘据骑术熟练,对马具也经常用。他看刘娞描写的样子不像是还把这种马具放在设计层面。
“确实也差不多了。”刘彻早年研究匈奴,对马具这块也有记忆。此时的马鞍也已经相当接近高桥马鞍的雏形,只是还没有和马蹬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