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到的,更能感受到她的重要性,现在又有机会亲近,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着整个妖修族群在药师心中的地位,心有顾忌,哪敢随意。
这时开口求医,实在是无法睁眼看着他尊崇的人就此湮灭,又想着关系重大,这才硬着头皮恳求,见她询问,赶忙解释,越紧张,话就越直白,顾不上斟酌,心里想的一咕噜都倒出来:
“百年前,自药师元瑶与飞凤从鸿蒙城回去后,也应合了了药师若香,在两城中公开说出城中不欢迎妖修的事,并且悬赏的事,私下也有跟从。这百年来,妖修死伤无数,与几个城的人修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叶明希愣住,半晌回神道:“是因为我吓走了她们?”
朗全有些不安,硬着头皮道:“也有这部分原因,你去鲵山的事不是秘密,并且,同意我们妖修在身边侍奉,这与若香对待妖修的态度截然相反,她很生气。
恰在此时,元瑶与飞凤在鸿蒙城里,被你吓走,大失颜面,两人正愤恨在心,后续又听到你把药草知识公开,便认为你不尊传承规矩,蓄意挑衅,这时,若香提议还击,三人当即一拍即合。”
她没想到直接吓走元瑶与飞凤,让妖修的处境更加困难。
就听朗全继续道:“……自此后,两边摩擦一直不断,现在,外面很少看到独行的妖修,据消息说,凌城与楮山那边,情况更严重,无论是人修或是妖修,出去野外猎食,现在都是成规模的上百人的大队伍,别说几个人,便是三五十个人都不敢出去。即便如此,遇上了就是一场恶战。”
“仇越结越深,雪团越滚越大。”叶明希听了直皱眉,身为药师,在她心里,性命是重中之重,不能救人已是愧疚,何况是现在这种没有目的乱战。当真是死得不值得,死得冤,怨都不知该怨谁,便问道:
“凌城的主事者,没有约束人修的行为吗?现在百人,如此下去,不得上升到千人,这不是两败俱伤吗?到那时,只怕若香是唯一高兴的人。”
“有约束的。”不待朗全开口,文易抢先回道:
“这已不是一个凌城的事,继续下去只会蔓延至整个无相界,其它城的掌事位都有警告凌城,只是凌城约束的效果不佳,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只人修这边约束是没用的。
“听说,初时,人修大部分也是忍的,只是有若香暗中搅局,又加上元瑶与飞凤的响应,‘人为利死,鸟为食亡。’不是每个人修都心存大义的,再说丹药的诱惑力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大家都常在野外行走,危险重重,便是心存正义的,也难保没有亲朋好友、师门兄弟需治病求丹的。”
这话说得明白,叶明希暗道:莫说远处别人,眼前正说话的就是一例,文易这么重的伤,多年来一直活得好好的,全是他师父与师兄努力的结果,若是知道有种丹药或是哪个药师愿意出手相救,只需杀几个妖修,只怕他师父笑白绝对会答应,刀割到自身才会觉得疼,那会子也不会管什么大义不大义的空话。
文易只见叶明希神色复杂瞄了自己一眼,有些莫名,再不会想到她心里竟是如此腹诽自己的,只继续说道:
“……有悬赏的事撑着,暗猎队伍逐渐增加,楮山妖修死亡不断,这本就刺激着妖修,再加上螣主妖受伤,楮山妖修愤怒,这约束力就大打折扣。
以往都是妖修忍让,现在妖修没法忍,也不想忍,几次被暗猎队伍偷袭后,楮山妖修便开始还击,一来二去,与人修就结了死仇,规模也越来越大,牵连进来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两边现在这种状况下,已经不是单那一个人所能阻止的。”
情况已然说明了,郎全接过话头,绕回他提这些事的目的:
“螣主为楮山之主,这种形式下就更不好明着来鸿蒙城求医,怕刺激到若香,给妖修本就艰难的处境再雪上添霜。事实上,螣主已不愿再治,是金主和我坚持,金主的意思是,担心楮山已是这样,若是螣主再死了,只怕楮山妖修会彻底不管不顾,直袭凌城。界时真就无法收场了。”
妖修本性直白暴躁,快意恩仇,却在无相界一直处于忍让的位置,这与本性不符,现在有了发泄的渠道,若是经有心人稍微煽动一下,理智一丢,大闹一场不是不可能的。
叶明希无语,许久才道:“当日,初听若香与凌城主事们之间不睦,楮山妖修成了两人之间的出气筒,心里还道:楮山妖修真倒霉,没想到,今日我与若香尚未谋面,这矛盾以然种下,倒霉的还是妖修。更没想到,牵扯如此之广。至使楮山妖修退无可退,忍无可忍。”
在无相界这么久,她已然明了妖修的处境,当真是夹缝里生存,谁也不敢得罪,遂低叹一声:“柿子都是捡软的捏,势弱便是罪。”
众人虽不明白她口中的‘杮子’是何物,但意思却是听明白了,心有戚戚,朗全等几个妖修更是强忍悲愤和耻辱。
“自来就是如此。”之玄突然插言,冷然道:“弱肉强食,本就是至理,弱便得受欺,别说区区羞辱,便是性命也难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