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五
后悔的,总觉得……公主已经彻底厌弃自家少爷了。
一处受气便要去另一处找回来,江书乔转头又去了自己在外头的别院。
一翻亲热后,薛彤月伏在江书乔怀里,忽然落起了泪,叫江书乔看的好生心疼:“怎么了月儿?”
薛彤月委屈道:“如今她成了公主,我们俩的事情……只怕她容不下我。”
江书乔想起卫轻乐就来气:“如何容不下!你且等着,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
自那以后,江书乔每隔几日便往卫轻乐院子里跑一回,次次都被赶走,时间一久,他也逐渐有些心慌,觉察出卫轻乐态度上的不对来。
但他毫无办法,只能在被赶走以后,向薛彤月寻求安慰。
这日,江书乔碰壁以后,又满腹气闷地出了府,路上薛彤月说想吃点心,特地载着人绕路去买。
点心铺子隔壁酒楼二楼的临窗雅间,几个官员的奉承构成了背景音,赵崇撑着下颌,有些无趣。
定武侯一事后,皇帝如前世一样,认准原身是个脾气软、没主见、好拿捏的,什么脏活累活都交给他,连试探臣子这种事情都吩咐他去做,殊不知最经不起试探的就是人心,赵崇不过两三句暧昧莫名的话,这几个臣子就表现出了要跟他共进退的态度,也不知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当真有易主之心。
赵崇随口回应两句,瞥了眼窗外。
就这一眼,正好看见江书乔将怀中点心递给马车里伸出来的纤纤玉手。
赵崇陡然坐直了身体,像是发现了自己领地的入侵者,绷紧了下颌。
旁边的官员见状,吓得陡然噤声。
赵崇喊来侍卫:“去,跟着下面那辆马车。”
话音还没落地,江书乔上车时撩起半边帘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而江书乔竟然握住了对方的手。
赵崇:……
好像不止我一个人有点绿。
“王爷在看什么?”同桌的两个官员顺着赵崇视线往下看。
“没……”赵崇忽然一顿,叫住刚刚的侍卫:“去,把底下那辆马车拦下。”
他款款起身,看着几个不明所以的官员,勾唇笑了笑:“诸位大人,可要随本王一起,看个热闹?”
于公,因为定武侯的事情,靖王和武阳公主是出了名的“水火不容”。
于私,他早就看卫轻乐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不爽了,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赵崇心情愉悦地领着几个官员一同下了楼,来到因被侍卫围住而惊慌不已的江书乔面前。
“江大人。”赵崇挂着笑,明知故问:“本王方才瞧见你来买点心,是买给公主的吗?”
江书乔行了礼,瞥见在场的几个官员个个职位高于他,顿时出了一层冷汗,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做回应。
赵崇又走到马车跟前,用手中折扇敲了敲马车外壁:“公主,本王如今可是你名义上的皇叔了,还不速速出来面见本王?”
马车里,薛彤月也吓得冷汗涔涔。
她父亲不过一个小小县令,如何惹得起眼前这些大佛?
一时间,她紧张的呼吸困难,小腹也阵阵抽疼。
赵崇捏着扇子等了一会儿,逐渐失去耐心,脸色也冷了下来,叹道:“公主还是这么任性,一点面子也不给皇叔啊。”他朝侍卫吩咐,“来人,将公主请下来,本王来教教她规矩。”
江书乔大惊失色,书生体魄拦不住、也不敢拦赵崇的侍从,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侍卫掀开了马车帘子。
青天朗日下,江书乔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被扒光一般的难堪。
赵崇的声音在他听来,也好似从地狱传来的索命阎罗:“江大人,此女是谁?本王方才分明瞧见,你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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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武阳公主府。
卫轻乐坐在桌前,面前竹编的小篓里放着一些核桃。
她抿了一口刚泡好的热茶,等着六合给她砸核桃吃。
旁边江书乔模样憔悴,垂着脑袋站着,周身散发着如丧家犬的气息。
卫轻乐瞥他一眼:“你要在这里杵到什么时候?本宫已经告诉你了,派去的御医是助她安胎,不是去打胎的。”
几息以前,听闻卫轻乐派了御医去见薛彤月,江书乔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卫轻乐是派人去打胎,疯了般冲进卫轻乐的院子里。
江书乔惊魂未定,垂着脑袋,认错和道歉的话怎么都出不了口。
他还从没给卫轻乐服过软,一直都是卫轻乐顺着他。
六合瞥他一眼,戴好了金属做的指虎——那还是定武侯命人为她打造的武器。
六合如今不过二八年华,幼时吃了苦,缺了几年营养,个子至今十分较小,脸上也带着点婴儿肥。然而就是这么个瞧着没长大的姑娘,抬起拳头,“啪”的一下,云淡风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