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
晏扶余在临行前见了贺岁湮一面,两人敲定计划后,晏扶余独自一人骑马朝着安县而去。
她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三日追上了贺夙沙的队伍,但她没有就此停留,而是昼夜不停地赶路。
贺夙沙进城之时,她已经在安县住了三日,打听了不少事。
“小二哥,再来壶青卓酿。”
“好嘞,客官稍等。”
晏扶余要完酒便望着下方入城的铁甲卫,最后目光落在最前头的贺夙沙身上。
他骑在马上,身着银白轻甲,头发高束,腰背挺直,比在京都时多了些凌厉,晏扶余视线又落在他握着缰绳的手。贺夙沙是少年将军,十二岁便随军镇守西陵,如今已有八年,八年行军,他的手不似京都世家公子那般的白皙柔软,但比世家公子修长有力。
她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贺夙沙敏锐地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猛然抬眼望去,那一眼像是出鞘的力刃,饱含锋芒。
晏扶余丝毫不惧,她易了容,又做男子打扮,于是坦然望去,甚至将手中的杯子遥遥一举。
贺夙沙收回了目光,带着身后一队铁甲卫入了安县。
晏扶余将最后一杯酒饮尽,留下酒钱,起身拎着青卓酿下了楼朝着府衙走去。
安县的夏日比京都干燥炎热,人走在路上像是在火旁烘烤,街道两侧分散着几个瘦骨嶙峋的难民。
这些人都是从附近村子和镇子逃过来的,安县接纳了他们,却没有太多的地方安置,只有来的早的那些得了一个勉强遮挡太阳的地方。
府衙两名守卫见她回来,拱手行礼,“燕公子。”
晏扶余点点头,将手中拎着的酒递给他,“请你们喝酒。”
守卫眉开眼笑,“燕公子,这怎可让您破费呢。”
晏扶余笑眯眯道:“这可是天来客的青卓酿,真不尝尝?”
守卫两人行礼,“那就多谢燕公子。”
晏扶余唇角笑意加深,守卫敢这样随意收下东西,可见这卫家并非固若金汤。
只要有口子,那就好办了。
她道:“我今日在客栈看见军队入城了,如今府衙内可是来了贵客?”
守卫点头,“京都来了将军。”
“可知是哪位将军?”
“听闻是镇守西陵的南荣王殿下。”那守卫说着语气中忍不住多了丝崇敬与敬佩,“那可是少年将军。”
晏扶余并不意外守卫的语气,贺夙沙曾在大宣处于绝对劣势之时六退戎国,从绝境杀回来,若说十二岁到十五岁只是稍稍扬名,那么景阳十二年贺夙沙十六岁那场吐河谷之战便是让他一战成名。
她笑着问:“很钦佩?”
“那当然。”因着晏扶余并没有什么架子,那守卫也聊地随意,“谁人不钦佩,那可是与曾经的晏将军齐名而存。”
陡然从这样陌生的一个地方听到“晏将军”三个字,晏扶余有片刻的怔愣,回过神来,她漫不经心,却又似是感叹,“如今竟还有人记得晏将军。”
守卫一笑,“晏将军威名赫赫,谁人会忘。”
晏扶余脸上笑容真了几许,“此言有理。”
话落,她便朝府衙内走去。
她来的第二日在街上溜达时见一马车受惊,里头还有位姑娘,想也未想随手救了,而后得知此人竟是府丞之女卫知行。
卫知行要谢她的救命之恩,便邀她去府衙,见了他的父亲,得知她是刚到此处,住在客栈,便提议让她在府衙暂居,她顺势应了。
“燕公子。”
晏扶余正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卫小姐。”
来人正是卫知行,她穿了一身灰蓝衣裳,发髻简约大方,发饰素雅,显得人沉稳大气。
卫知行问:“你过会儿可有事?”
晏扶余没有直接回答是否有事,而是问道:“可是有事?”
卫知行道:“南荣王殿下来了,我父亲今晚设宴款待,你可前来。”
晏扶余诧异卫知行的安排,但还是道:“此举不合礼数。”
她一不是卫家人,二不是安县官员,没有身份前去。
而且她虽住在卫家,但并不想过多牵扯卫家,这样日后她若对贺夙沙做出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卫家。
“我同燕公子说会话,你且去旁边守着。”卫知行吩咐离开后,对晏扶余直言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报恩情以身相许,带着未婚夫婿前去见贵人,合情合理。”
安县连年干旱,今年更甚,日头悬在高空,照的人也燥,晏扶余却在此时有了旁的感受,她敛了温和的表象,露出了底下的锋芒,“卫小姐何意?”
卫知行道:“我想跟公子做笔交易。”
晏扶余看着她,卫知行继续道:“公子若能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