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停了。

江颜擦拭着头发往外走，她看着客厅的钢琴，江颜将毛巾随手扔到沙发上，她手指落在琴键上，就像是有一种魔法，不需要她去思考和思索，手指已经轻柔飞舞，流畅悠扬的琴声萦绕在了客厅之中。

钢琴曲子弹到后半段，门铃声不合时宜的传来，打扰了她宁静的思绪。

江颜的手指停下，琴声也戛然而止。

她起身走去开门，心想着是不是又是秦律扶。

门被拉开，站在门外的是秦千扬。

他的面容就像是当时秦律扶站在她门口时那般急切无措和茫然。

他紧盯着江颜此刻的那张脸，一字一句严肃问：“是你在弹琴？”

“......”

江颜嘴巴张了张，她的手握着门把，秦千扬就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底线，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弹这首曲子？你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

他喉结滚动，深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望向江颜的眼神冷漠阴沉：“我有嫂子，请你自重。”

“......”

他不等江颜的回答，像是脑子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那双清明的目光又紧锁在她身上几秒，随后他转身，走回1601，重重一甩，随着一道声响，门被关上了，秦千扬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帘。

江颜望着那道无辜被发泄了怒火的1601的门，笑了一下。

“这孩子还真是......”

外面开始下雨了。

江颜倚靠在栏杆上，1601的阳台门没关，秦千扬应该搬了张椅子在阳台边那儿打游戏，偶尔江颜还能听到游戏的音效声。

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的第三次失败了。

秦律扶应该还没回来，江颜心想。

不然刚才秦千扬也不会急哄哄那么意外地去按她的门铃。

雨滴一滴滴落下，偶尔泼进来滴到她握着栏杆的指尖，在炎热的夏天里凉的刺骨。

“哥，你回来了，带了伞怎么还淋湿了？”

她听到秦千扬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深深吐出一口气，江颜轻闭了下眼睛，她能够想象到隔壁是一副怎样的场景，像是从前，她在场一样。

-

刘紫晴的钢琴演奏会来的人不少，江颜的牌比较靠后，她进场早，找到位置就坐了下来。

周围偶尔经过一些人，有母女，有情侣，也有自己来的，不吵不闹，气氛从容平和。

江颜看着舞台的幕布，红色看久了有点晃眼睛。

她移开目光，视线就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律扶会来，是意料之中。

他的位置靠前，应该是刘紫晴单独给他的票，那一排，只有他一个人。

刘紫晴出场的时候，掌声响起，她端庄大气，视线扫过观众席，又和秦律扶点了点头。

刘紫晴琴技高超，就算不懂乐理，不懂钢琴，只要是听过她的演奏，都会让人流连忘返，她是她的恩师。

江颜看着刘紫晴挺拔的背影，微笑优雅的表情，她眼眶忍不住泛热，视线偶尔瞥见第一排的秦律扶，他的身影好像从来没有动过，只是看着台上的人，平静淡然。

听刘紫晴弹琴，时间是过的很快的。

刘紫晴鞠躬和观众告别，退场的时候，她看到秦律扶跟着刘紫晴去了后台。

脚步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刚从阶梯上下来，就被叫住了。

江颜转身，刘紫晴还穿着演出服，她站在那儿，头顶的光束照射在她的脸上，璀璨绚烂。

虽然有些疑惑刘紫晴为什么要叫住她，江颜还是先朝着刘紫晴鞠躬：“紫晴老师您好，我是您的粉丝，很荣幸今天可以看到您的演出。”

刘紫晴笑了笑，她下了台，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朝着江颜走了两步，她开口：“刚才我就留意到你了，你应该也会弹琴吧？”

江颜眨了眨眼睛，看到刘紫晴身后站着的秦律扶，江颜点头：“略懂。”

刘紫晴笑了笑：“谦虚了，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弹琴，但是一个人眼睛里面的热爱是骗不了人的，要不要一起试试？”

江颜愣了会儿，刘紫晴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刘紫晴，是安景兰和江帆带着她到刘紫晴家里做客。

那会儿见面，刘紫晴虽是长辈，却像把她当成朋友，是笑着问她：“咱们有缘，要不要一起玩？”

江颜看着现在刘紫晴眼角处新添的两道皱纹，记忆似乎重合了，她笑着，跟小的时候一样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