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和解
/br> 青年的双目幽沉,如死潭一般冷凝,“方季小王爷可同说什么了?” 宁十一将方季子焉同他说的话转述与宁珩,就见对方的脸色,比他方进来时更阴翳了不少。 “说,今日七皇子设计,想在关键时刻带人救下阿杳与宝珠。却未曾想有人利了他计谋,在他的侍卫中安插了杀手,想将计就计,让他死于自己设下的计谋中?所以引得那群杀手要一不做二不休,将阿杳与宝珠一除掉?” 宁十一点头,“正。其余的事便如宝珠小姐说的那般了,夫人让她先逃了来搬救兵,这撞上季小王爷。” 话落,他小心翼翼看了一宁珩,剩下的话也无需多言。 半晌,宁十一想到什么,道:“世子,方夫人的兄长来了,此时还等在帐外。” 宁珩:“先让人回去罢,此事不易张扬,更何况如今也不清算的时候。” 好在今夜季子焉回来时已天色尽黑,他也有意遮掩了行踪,以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官家也只以为温雪杳在狩猎时受到野兽攻击受了伤,不知晓此事还牵连到七皇子与季小王爷。 事关温雪杳与宁宝珠的名节,此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旁人起,便只道两人狩猎时受了些惊吓与轻伤。 至于引发今日事端的罪魁祸首,想必都无需他与温长青手,便有人会按捺不住。 宁珩守了半夜,直到晨光熹微之际,榻上之人发细若蚊吟的声响:“水......水......” 宁珩的心猛地一跳,忙将手边的水袋递到温雪杳唇边。 他拿着绢帕接在她的下颌,温雪杳半喝半漏,但好歹也算解了渴。 昨天半夜时,她身子起了烧热,宁珩按着御医的嘱咐给她喂了药,今日再手探她的额头,倒不似昨日夜里那般滚烫了。 榻上的温雪杳幽幽转醒,缓缓掀开沉重的睫,就看到榻边脸色青白的宁珩。 昨日回来时,她迷迷糊糊晕着,却也刚好听到了宁珩同季子焉说的那番谢言。 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黑眸,温雪杳忽地落下泪来。 昨日遇难时她没哭,季子焉拔剑替她止血时她也没哭,方疼醒后也没有哭,可此时看到前的人她忽然便不知怎么了,就委屈的鼻尖发酸。 尤其那双浓如夜色的黑眸里,没有半分她预想中的猜疑或者嫌弃。 他一定知道了先前发生的事,知道了元烨对她布下的圈套、看他的不轨之心,看到了她衣衫褴褛裹着旁的男子的外袍回来,自然也一定她肩上的止血带中猜到了季子焉看过她的身子。 可他开后的第一句话,却只有担忧与心疼,没有一丝一毫的质与责备。 更多的,竟然自责,像懊恼他没有保护好她,没有第一时间现护在她身前。 温雪杳心中忽而溢一些酸涩的情绪。 像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前这个人,他的喜欢就与旁人不同的。 她先前只不理解有人的感情为何如此疯狂,超脱她前十七年所有的认知。 这一刻,她好像理解什么。 温雪杳喉咙一涩,忽而没头没尾的道:“宁珩,昨日情况危急,我同意他帮我止血的......” 宁珩如何猜不温雪杳想说什么,即使她说的已经很晦涩。 他很想抱起她吻一吻她的唇,却怕牵扯到她肩上的伤。 于他半跪在床榻前,捧起他的指尖,轻柔碰了碰。 温雪杳只感受到指尖有滚烫的水珠,顺着她的指缝蜿蜒落下,然后,耳边响起青年脆弱的哭音:“阿杳,我只会庆幸让他救。” 宁珩冷静一夜的心也忽的透亮。 原来比起她,自己卑劣的心思,所有贪婪、占有、嫉妒的欲望,都甘愿为其让步。 只要她好。